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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帝沈知白瓷色凝青铸马钱续(第5页)

须皆白的老监正颤巍巍出列,声音带着星图般的缥缈:“回陛下,昨夜紫微垣左近,天驷星(房宿)晦暗不明,主牧业困顿。然奎宿(天库)星旁,有客星新现,其色青白,隐带金芒…此星象古书未曾明载,老臣…老臣愚钝,不敢妄断。”他浑浊的眼中充满困惑。

“客星现于奎宿…”沈知白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在碗沿那枚青玉书签上划过,“奎宿主库藏…青白带金芒…”她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明悟,“是瓷!陇右道今年新开的瓷窑!所出瓷器釉色青白,描金其上!”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电,直刺向那碗大雪羊肉炖旁静置的一只不起眼的黑陶小罐。

罐口密封,毫不起眼。沈知白抬手示意,林墨棠立刻上前,小心揭开罐盖。一股浓郁的、带着奇异药草清香的茶气瞬间涌出!罐内并非茶叶,而是满满一罐青白釉色、形如小马、栩栩如生的瓷马钱!每一枚瓷马钱都只有指甲盖大小,釉面光洁,马鬃飞扬处,竟用纤细的金线勾勒出清晰的脉络!更奇的是,马腹之下,皆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小孔。

“苏砚!”沈知白声音陡然拔高。

“臣在!”苏砚精神一振。

“查!陇右道今岁新开瓷窑,所产‘金鬃瓷马钱’几何?市价估值多少?以市价折算,可抵多少马赋?”

苏砚手指如飞,乌木算盘珠瞬间爆出疾风骤雨般的脆响!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口中念念有词,数字急滚动:“…金鬃瓷马钱,一枚市价约合铜钱五十文…陇右道报今岁可产…八十万匹!计…计四万贯!折合上等战马…八百匹!抵今岁马赋…绰绰有余!”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陛下!可行!此法可行!以瓷代赋,既解牧民燃眉之急,又无损军备!更可令此新瓷流通于世,增其价值!”

6九渊张了张嘴,看着罐中那些精巧绝伦、在殿内光线下闪烁着青白釉光与金芒的小小瓷马,又看看沈知白沉静如渊的面容,最终将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放下,深深一揖:“陛下圣明!臣…心服口服!”

沈知白微微颔,目光再次落回自己的汤碗。碗中的羹汤,已去了小半。那融入其中的“妃子笑”荔枝干的甘润,与岩茶梗的焦香,此刻在舌尖回味,仿佛带着岭南的暖风与武夷山的岩韵。她拿起玉匙,这一次,却未舀汤,而是用匙尖轻轻点在碗中漂浮的一片半透明、形如柳叶的“寒露酥鸭”上。

那酥鸭以精瘦鸭脯制成,薄如蝉翼,炸得金黄酥脆,此刻浸在琥珀色的羹汤中,边缘微微软化,呈现出一种诱人的半透明质感。就在匙尖触碰到鸭肉的瞬间,奇异的事情生了!

鸭肉表面那些细密的、原本只是装饰性的酥皮裂纹,竟如同活了一般,开始飞地蔓延、重组!金黄的裂纹扭曲、延伸,在小小的鸭肉片上急勾勒出纵横交错的线条!须臾之间,一幅微缩但清晰无比的河道水利图便显现在那片鸭肉之上!图中,一条醒目的朱砂红线,蜿蜒穿过重重山峦,直指地图边缘一处标注着“龙门峡”的位置。

“龙门峡?”林墨棠低呼出声,眼中满是震惊,“陛下,这是…江南道监察御史密奏中提及的,今夏可能因暴雨引山洪、冲毁官道的险隘之地!工部去年加固河堤的奏报,并未提及此处隐患!这…这如何会显现在寒露酥鸭之上?”

沈知白凝视着鸭片上那触目惊心的朱砂红线,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如霜。她缓缓放下玉匙,指尖拂过碗沿,那枚青玉书签上“扬泰盐场”几个字,此刻显得无比刺眼。盐场新辟,运河却淤塞难行;龙门峡隐患未除,一旦暴雨成灾,冲毁道路,新晒的春盐如何北上?工部…好一个工部!欺上瞒下,其心可诛!

“啪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沈知白手中那柄温润的玉匙,竟在她指尖无意识的压力下,生生断为两截!断口处,玉质温润依旧,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方才因解决陇右马赋而稍显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重新弥漫开来。波斯商人萨迪克垂着眼,嘴角那抹谦恭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陛下息怒!”林墨棠立刻奉上一柄备用的银匙。

沈知白接过银匙,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白。她没有再看那碗羹汤,也没有看那片承载着凶险预警的酥鸭,目光投向殿外。日头已微微西斜,将殿前巨大的蟠龙金柱拉出长长的影子。她沉默着,那沉默如同即将喷的火山口上凝固的岩石。

“传旨,”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工部尚书、侍郎,并江南道河道总督,即刻递牌子觐见。朕,就在这紫宸殿…等着他们。”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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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日影又斜了几分,透过高窗的菱花格,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变幻的光栅。紫宸殿内,方才那场无声的惊雷仿佛还在空气中隐隐震动。沈知白端坐御座,断成两截的玉匙静静地搁在紫檀御案一角,断口反射着冷硬的光。她面前那碗乾坤生阳羹,已彻底凉透,琥珀色的汤面凝着一层薄薄的油脂,如同冻结的湖面。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工部尚书赵德全、侍郎钱世通,并江南道河道总督孙茂才,三人战战兢兢地趋步入殿。赵德全官袍下摆甚至微微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寂静中出“啪嗒”的轻响。他们远远地便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不敢稍抬。

“臣等…叩见陛下。”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沈知白没有叫起。她的目光落在御案上那片承载着龙门峡凶兆的寒露酥鸭上。鸭肉片边缘的汤汁已经干涸,使得那幅由酥皮裂纹勾勒出的朱砂红河道图更加清晰刺眼。她伸出那柄冰冷的银匙,用匙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将那片鸭肉碾碎。酥脆的鸭肉在匙下出细微的“簌簌”声,朱砂红的线条被无情地碾断、揉碎,最终与金黄的碎屑混为一体,再也无法辨认。

那缓慢而冷酷的碾压动作,如同无形的巨石,重重压在殿中三人的脊背上。孙茂才肥胖的身躯筛糠般抖动起来。

“孙茂才,”沈知白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抬起头来。看看朕案上这片‘寒露酥鸭’,可还认得它来自何处?”

孙茂才惊恐地抬起头,脸上肥肉乱颤,目光触及那堆被碾碎的鸭肉残渣,眼中瞬间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索命的符咒。“陛…陛下…臣…臣惶恐…这…这鸭肉…”

“惶恐?”沈知白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朕看你在江南,倒是安逸得很!去岁工部拨银十万两,专项用于龙门峡河堤加固,奏报上写得天花乱坠,‘固若金汤’!可如今,朕却在这片来自你江南贡奉的鸭肉上,看到了‘龙门峡’三字,更看到了一道朱砂红的溃堤预警!孙总督,你告诉朕,是这鸭子成了精,还是你,欺了朕?!”

最后一句,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孙茂才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涕泪横流:“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臣有罪!那十万两…那十万两…臣…臣挪用了部分…用于…用于整修别苑…实在是…实在是…臣该死!臣万死!”他语无伦次,只顾磕头,额头撞击金砖,出沉闷的“咚咚”声。

“挪用?”沈知白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工部尚书赵德全和侍郎钱世通,“赵德全,钱世通!你们一个掌工部,一个管河渠,年年奏报,岁岁平安!孙茂才挪用河工银两,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亦或是…分了一杯羹?!”

赵德全浑身一颤,猛地抬头,老泪纵横:“陛下!臣…臣失察!臣有负圣恩!然…然臣绝未贪墨分毫!臣…臣只是…只是轻信了孙茂才的奏报…臣…臣愿领罪!”钱世通则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个字也说不出。

“好一个失察!好一个轻信!”沈知白猛地一拍御案!那碗凉透的羹汤被震得溅出几滴,落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几点刺目的污痕。“龙门峡一旦溃堤,毁的岂止是官道!下游三州九县,百万黎庶!他们的身家性命,在尔等眼中,竟不如一座别苑的亭台楼阁!不如尔等头上的乌纱帽!”

殿内死寂,只有孙茂才压抑的呜咽和头颅撞击地面的声音。

沈知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冷得掉冰渣:“赵德全,革去顶戴花翎,交刑部议罪。钱世通,削职为民,永不叙用!孙茂才…”她目光如刀,刺向地上那滩烂泥,“剥去官服,打入天牢!着三司会审,查抄家产!所贪墨之银两,悉数追回,加倍罚没,全部用于龙门峡河工加固!若今夏汛期之前不能完工…”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朕就拿你们三家的项上人头,去填那溃堤的缺口!”

冷酷的旨意如同最后的判决,彻底击垮了三人。侍卫如狼似虎般上前,剥去官服,拖死狗般将瘫软的孙茂才和面无人色的钱世通拖了出去。赵德全老泪纵横,自己颤巍巍地取下顶戴,重重叩了三个头,被带了下去。

沉重的殿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声响。殿内弥漫着羹汤冷却的油腻气息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来自孙茂才磕破的额头)。方才还琳琅满目的节气美食长案,此刻在众人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阴翳。

波斯商人萨迪克垂肃立,眼观鼻鼻观心,方才眼底那一丝幸灾乐祸的阴霾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深沉的敬畏。他再次深深感受到这位年轻女帝手段的酷烈与意志的不可违逆。

林墨棠无声地奉上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清亮的茶汤在白瓷盏中微微荡漾,散出雨后春笋般的清新气息,试图驱散殿内令人窒息的压抑。

沈知白接过茶盏,指尖感受到温热的瓷壁,却并未啜饮。她目光投向长案尽头。那里,一只朴拙的粗陶大盆里,盛着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谷雨腊味合蒸饭”。深褐色的腊肉、油亮的腊肠、金黄的腊鸭,与颗粒饱满的香米层层叠叠,蒸汽氤氲,散出浓郁的、带着烟熏火燎气息的咸香,那是属于市井巷陌、升斗小民最踏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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