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的时间,让洪熙帝整顿朝政,也让两个亲王长久的脱离了军队。确实,现在两个王府想要举起叛旗黄袍加身,已经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他们只有阴谋可以动。
可历史上,光靠阴谋成功篡位的例子有几个?只要把他们剩下的人脉收拾掉皇帝的优势和赢面都太大了!
是以,在皇帝刚刚登基,还转眼就有送功劳的意思的情况下,没让皇帝怎么等待,就自有自诩为弓马娴熟的公子哥儿跳了出来。
“今日陛下设宴,是为明日助威。是以并无鼓乐。然天子设宴,岂可无助兴之物?小臣请以弓马为陛下助兴!
墨玉举杯掩唇,遮住了嘴角嘲讽的冷笑。
不过,这抹嘲讽的弧度,还是在身后火柱光芒的掩映下,被一边的宝玉所看见——因天子说了“随意”并未刻意安排座次,是以,大部分公子哥儿,都按照相熟的程度坐在了一起。
但宝玉对墨玉的反应没有意见。
若说弓马,连金吾等卫也多半是不行的。也就羽林卫专门训练这个。可他对羽林卫也有些了解——
羽林卫中,精锐到足以和蒙古人相抗衡的,几乎没有!
游牧民族都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有没有上过战场,也会造成胆气上的极大分别。
不过,墨玉宝玉两个,都只是在心中嘲讽,坐在皇帝下首不远处的瓦刺使节,却在还没被提及到的时候,就先露出了明明白白的不屑之色。如果非要将这种神情具体一点的描述出来的话,大概只能用三个字——
小白脸!
虽是春初,此时天色已暗,但天子设宴,怎能在昏暗之处?是以四下里灯火通明,瓦刺那个大胡子使节的眼神,近一点的人几乎人人都能看清楚。
那挑衅的自称“小臣”却也是有官身的侯爵之后,距离不远。清楚看见之后。哪里能忍?
何况本来也就是要扯上的
是以他立刻冷笑一声“听说蒙古一族最是弓马出色。不知敢不敢与我过上几手?”
墨玉低下头翻了个白眼——
非要比,也不能比弓马啊!见过傻的,没见过傻成这样的!拍马屁居然稳当当的往马腿上拍!
不过,墨玉转眼又反应过来,在席间逡巡了一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猜到“张滦即是原宝玉”的情况下,原本对“原宝玉”只感到蔑视的他,竟有些不由自主的注意起这个人来。
这会儿,他却见到,毫无顾忌的和向礼衍坐在一起的张滦似乎对眼前的一幕视若无睹,只非常利落的切着大片的烤鹿肉。
手很稳。
那是一种奇怪了利器的稳当。。
当然羽林卫不是?
墨玉瞅瞅宝玉,恰好瞧见宝玉的目光从原宝玉的身上离开,眉头皱起。就是坐在上首的皇帝。看起来也并不高兴。
——好吧,这场比试,也没有什么关注的必要。
确实。
听见那公子哥儿的要求,瓦刺使节倒愣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比试弓马?”
他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在那公子哥儿彻底跳脚之前,这使节还是止住了笑。抹了抹手,向弘治帝道“上国京城数十年不闻战事。只怕昔日里那些名闻草原的将军后人,已经一个个都不懂什么叫做弓马了。真是可惜!皇上,不如就让我们教教您的子民,免得日后再与鞑靼作战之时,丢人现眼?”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刻薄。
不过,墨玉却在心底暗暗赞同。而这一次。他更是颇为大胆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皇帝的脸上。
可惜他距离皇帝实在是太远,看不清细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