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羹炖得软糯香甜,陈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喝完,仿佛昨夜的青铜怪物只是场噩梦。
晏辰留意到她袖口沾着的暗金色黏液——虽被药水冲淡,却瞒不过他觉醒的玄鸟血脉,那气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明日去后山给老爷们上坟吧。”陈婶收拾着碗碟,“顺道采些忘忧草,药铺快没了。”
忘忧草。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
这味药正是指骨上发现的毒引,陈婶此刻提起,显然意有所指。
后山晏家祖坟在雾灵山腰,松柏蔽日,连正午都透着寒气。
阿楚背着药篓,里面装着金蟾(它此刻缩成核桃大小,躲在槐花瓣里)。
晏辰则揣着青铜钥匙与戒指,腰间玉佩时不时发烫,像有颗心脏在里面跳动。
“你祖父的坟在哪?”阿楚拨开蛛网,药篓里的忘忧草散发出微苦的香气。
晏辰指向山坳里那座孤坟,墓碑上“晏云卿之墓”五个字已风化得模糊不清,坟头长满铜绿色的苔藓,与槐树下的如出一辙。
“怪了,”阿楚蹲下身,“这苔藓只长在东边,西边寸草不生。”
东边,正是对着药铺的方向。
晏辰用树枝拨开苔藓,露出坟土上刻的玄鸟纹——与青铜令牌上的如出一辙。
他想起面具人的话,祖父用指骨封了时空裂隙,难道这坟就是裂隙入口?
“轰隆隆。”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墓碑上,溅起的水花竟是暗金色。
金蟾从药篓里跳出,三趾踩在玄鸟纹上,坟土忽然开始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退后!”晏辰拉着阿楚躲到松树后。
只见坟头的苔藓剧烈翻滚,一只青黑色的手从土里伸出,指甲长如弯钩,指节处缠着腐烂的布条,布条上绣着残缺的玄鸟纹——和晏辰小时候见过的祖父常穿的那件玄鸟纹长袍一模一样。
“是……是僵尸?”阿楚吓得捂住嘴。
晏辰却觉得不对劲。
那只手虽然青黑,却没有腐烂的恶臭,反而带着淡淡的沉水香,像祖父书房里的味道。
更诡异的是,那手在玄鸟纹上敲了三下,坟土中竟传出低沉的敲击声,仿佛在回应。
“叩叩叩——咚。”
“叩叩叩——咚。”
三短一长,像是某种密码。
金蟾突然跳进坟头的裂缝里,发出“呱呱”的叫声。
裂缝中传来“咔哒”声响,那只青黑手猛地缩回,坟土自动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墓碑上的玄鸟纹此刻正发出微弱的金光。
“刚才那是……”阿楚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