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亲宴上那惊天一晕后,我(晏辰的魂,阿楚的壳)和【我】(阿楚的魂,晏辰的壳)的日子变得诡异。
陈婶的枣木药杵第三次砸在石臼边缘时,我正对着铜镜研究阿楚这双布满薄茧的手。
指甲缝里嵌着的槐花泥洗了三遍仍若隐若现,这对昔日连墨渍都要拿鹅毛翎子挑的晏辰而言,堪比凌迟。
更要命的是,袖口那缕槐花香混着新碾的苍术味,活像把香囊丢进了炼丹炉。
“阿楚!再磨磨蹭蹭,灶王爷该拿锅灰堵你嗓子眼了!”陈婶的嗓门震得梁上麻雀扑棱棱乱飞,药杵“哐当”砸在我脚边,溅起的陈皮碎屑沾了我一裙摆。
我龇牙咧嘴捡起药杵,忽然瞥见石臼里的槐花堆中闪过一点金光。
那东西嵌在花瓣缝里,圆滚滚的像颗金豆子,却透着股让我灵魂发颤的熟悉感——像极了我卧房里那尊纯金镇纸的边角。
“陈婶,这是……”我捏起金豆子,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金属,整个人突然像被雷劈中。
眼前景象轰然碎裂。
我看见自己穿着月白襕衫站在药铺后院,手里攥着这块金豆子,正往槐树洞里塞。
阿楚蹲在不远处捡花瓣,辫子上沾着几片雪白,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她发顶,像落了层碎金。
而我的嘴角竟挂着傻笑,活像个偷瞧心上人的呆子。
“啪嗒。”金豆子掉在石臼里,惊飞了三只正在花瓣上打盹的瓢虫。
“发什么呆?”陈婶伸手要敲我脑袋,却在触到我额头时猛地缩回手,“你这丫头,脑袋怎的烫得像刚出炉的糖糕?”
我摸着额头,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画面。
晏辰为什么要把金镇纸塞进槐树洞?他看阿楚的眼神……怎么会那样温柔?
恰在此时,药铺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
穿着月白襕衫的【我】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食盒,发间还沾着几片未及拂去的柳絮。
他看见我时眼睛一亮,快步走进来,食盒往桌上一放,扬起的风带起我鬓角的碎发。
“今日做了你爱吃的槐花糕。”他的声音像浸了蜜,伸手就要替我拂去脸上的药渣。
我条件反射地后仰,却撞在药柜上,哗啦一声掉下一摞陈皮。
阿楚的身体本能地让我脸红,可晏辰的魂灵却在尖叫——那是我的手!我自己的手怎么能对自己做出这种动作?!
“你今日好像格外怕生?”【我】的指尖停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