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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国画圣手在清华(第2页)

沈昭……沈知白?

她微微抿紧了失去血色的唇,眼底深处,那被千年寒冰覆盖下的灵魂火焰,无声地、剧烈地燃烧起来。清华美院?很好。这将是她的新起点,亦是她的新战场。而最大的敌人,或许并非外界的风雨,而是这具身体里躁动不安的、属于沈知白的惊世记忆,以及……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的、来自千年之前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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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美院女生宿舍楼,七栋306室。门牌崭新,刺鼻的油漆味尚未完全散去。沈昭推开门时,里面已经有了人声和收拾东西的窸窣响动。

房间是标准的四人间,靠窗的两张上下铺,中间是并排的四张崭新书桌。靠门的下铺已经铺好了颜色粉嫩、印满helloKitty图案的床单,一个烫着时髦离子烫、穿着崭新藕荷色连衣裙的女生(孙薇薇)正对着巴掌大的小圆镜,小心翼翼地涂抹着当下流行的珠光口红,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训练过的、与年龄不符的优雅。对面下铺则堆满了各种崭新的名牌日用品包装袋和几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进口毛绒玩具,一个圆脸微胖、皮肤白皙、神情带着天然优越感的女生(李曼)正皱着眉,指挥着两个穿着朴素、手脚麻利的中年妇女帮她整理悬挂衣物,嘴里挑剔着:“王姨,那件米白色的羊绒衫别挂那儿,容易蹭灰!张姨,我那套资生堂的护肤品放书桌最上层,别跟那些杂牌子混一起!”

靠窗的上铺还空着,下铺坐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蓝色布裤、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生(陈招娣),她正局促地低头整理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几件叠得整整齐齐但明显陈旧的衣物,一个印着“劳动光荣”字样的搪瓷缸。听到开门声,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接触到沈昭的目光后,又迅速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沈昭那沉重的樟木箱轮子再次发出标志性的“咯噔”声,碾过门槛。这声音在略显嘈杂的宿舍里并不算大,却奇异地让空气凝滞了一瞬。

孙薇薇从镜子的反射里瞥了一眼门口,视线精准地落在沈昭身上那洗得发白的衬衫、半旧的牛仔裤,最后定格在那个式样老旧、棱角分明、与周围崭新环境格格不入的笨重樟木箱上。她涂口红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精心描画的柳叶眉微不可察地蹙起一丝嫌弃的弧度。

“哟,最后一位室友终于姗姗来迟了?”李曼放下手里把玩着的一个崭新锃亮的索尼cd机,小巧的耳机线还挂在脖子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目光如同探照灯,毫不掩饰地在沈昭全身上下扫视,重点在她那个“老古董”樟木箱和肩上半旧的帆布画夹上停留了好几秒,嘴角撇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啧!这箱子……我的天,这得是民国还是清朝的物件儿了?看着就死沉,搬家公司的工人没给你半路撂挑子吧?磕着碰着没有?”她语气里的调侃和轻慢几乎要溢出来。

她身边被称为王姨和张姨的两个中年妇女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光复杂地打量着沈昭,眼神里有同情,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热闹心态。

沈昭恍若未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初来乍到的窘迫,也没有被冒犯的愠怒,平静得像一尊没有情绪的石雕。她只是沉默地拖着那个巨大的箱子,在略显狭窄的空间里灵巧地避开了地上散落的杂物和行李箱,径直走到靠窗那个空着的上铺位置下方。她先将肩上的画夹轻轻倚墙放好,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才弯腰,准备将樟木箱推入床底。

李曼见她完全无视自己,那股被忽视的不悦感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迅速膨胀起来。尤其看到沈昭那副波澜不惊、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更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难受。她眼珠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绝佳的谈资,故意提高了音量,那声音带着点刻意炫耀和恶意的试探,在宿舍里显得格外刺耳:“哎,孙薇薇,说起来你爸这次升副厅,位置坐稳了吧?听说管的就是咱们教育口?以后咱们美院要是有什么评优评先、交流名额之类的‘好事’,可得靠你这位大小姐在伯父面前美言几句,多照应着点咱们姐妹啊!”

孙薇薇放下小镜子,矜持地笑了笑,用纸巾轻轻按了按涂好的唇瓣,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谦逊与优越并存:“李曼,瞧你说的,我爸那个人最是讲原则,就是为人民服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哪能搞那些特殊化。”她的目光顺势转向正在费力推箱子的沈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好奇和探究,“这位同学,看着有点面生呢?你也是国画系的吧?家是哪儿的呀?我叫孙薇薇,她叫李曼,”她指了指对面,“那位是陈招娣同学。”她又朝窗下铺努了努嘴。

陈招娣听到自己的名字,身体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沈昭没有立刻回答。樟木箱似乎卡在了床沿下。她微微用力,箱子发出一声沉闷的摩擦声,终于滑了进去。她直起身,额角渗出一点细密的汗珠。她没有看任何人,而是走到樟木箱旁,蹲下身,摸索着箱子侧面一个隐蔽的黄铜扣环,“咔哒”一声轻响,打开了箱盖。

箱子内部并非预想中的衣物,而是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几大摞用牛皮纸仔细包裹好、厚薄不一的画稿、线装画册,一套看起来用了很久但保养得极为精心的青瓷茶具(一壶四杯),以及一个用深蓝色锦囊仔细装着的、形状古朴的墨锭和一方石色沉郁、包浆温润的端砚。这些物品与她身上朴素的衣着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透出一种不合时宜的郑重、沉静与……古意。

她没有理会孙薇薇的问话,而是先将那个装着墨锭砚台的锦囊小心取出,放在属于自己的那张空书桌靠墙的一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沉睡的婴儿。

李曼一直死死盯着她的动作,看到那些“破旧”的画稿、“不值钱”的茶具,再联想到沈昭的穿着和那个笨重得离谱的箱子,一个几天前听家里某个在机关工作、消息灵通的亲戚提过的八卦猛地窜上心头——京城某个曾经显赫一时、祖辈功勋卓着的“红三代”家族,最近好像出了塌天的大事,当家的顶梁柱毫无征兆地没了,留下个孤女,境况一落千丈,据说连祖产都快被各路“神仙”瓜分殆尽了……难道眼前这个就是?

她眼睛猛地一亮,像是猎人终于发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尖锐的嘲讽:“哎呀!等等!我想起来了!”她夸张地一拍手,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恶意,“沈昭?是不是那个……东城根儿底下,老槐树胡同的沈家?”

沈昭整理画稿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停顿短暂得如同错觉,她继续将一摞厚厚的、用麻绳捆扎好的画稿,稳稳地放到书桌中央。

李曼见她没有立刻否认,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那点轻蔑和兴奋如同浇了油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变成了赤裸裸的、带着优越感的践踏:“嚯!还真是啊!红三代?啧啧啧……”她咂着嘴,那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目光像刷子一样再次扫过沈昭洗得发白、领口甚至有些磨损的衣领,“这年头,‘红’字顶在头上,可不如以前风光喽!听说你爸……哦,就是那位沈将军,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家那些厂子铺面什么的,就被那些叔叔伯伯、各路神仙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你妈那边……好像娘家那边也……”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然后嗤笑一声,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老话儿说得好,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话可真是一点没说错!跑这儿来念书,家里还有人给你掏学费生活费吗?别到时候连买宣纸、买颜料的钱都拿不出来,交不上作业,还得可怜巴巴地求我们几个室友给你凑份子吧?那可真是……”她没说完,但那未尽的嘲讽比说出口的更加恶毒。

刻薄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瞬间让宿舍里的空气冻结了。孙薇薇脸上那点矜持的笑意彻底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易察觉的鄙夷,她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保持沉默,拿起小镜子假装整理刘海。陈招娣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比沈昭好不了多少,拼命缩紧身体,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床缝里。王姨和张姨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对沈昭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看戏心态。

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或同情或鄙夷或好奇,都聚焦在沈昭身上。她背对着众人,站在书桌前,单薄的身影在午后斜射进来的阳光里,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几秒钟的死寂,沉重得能听到灰尘在光柱中缓缓飘落的声音。

然后,沈昭缓缓地转过身。脸上依旧没有预想中的愤怒、羞耻、难堪或是泪水。她的表情平静得近乎诡异,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冰封湖面上掠过的一缕寒风。那双眼睛抬了起来,平静地看向李曼。

那不是十八岁少女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俯视。一种历经沧海桑田、看透世情冷暖、视众生悲欢如浮云的漠然。一种曾经站在权力金字塔最顶端、执掌乾坤、视万民如刍狗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威仪。仿佛眼前这个聒噪挑衅、自鸣得意的李曼,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只趴在巍峨王座扶手上嗡嗡乱叫、随时可以拂去的蝇虫。

这目光太过陌生,太过沉重,带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李曼脸上那点得意洋洋的嘲讽和恶意瞬间凝固了,像被骤然泼了一盆冰水,冻僵在那里。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让她头皮发麻,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砰”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书桌角,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连痛呼都卡在了喉咙里。

沈昭的目光在她那张因惊惧和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李曼感到一种被彻底看穿五脏六腑、无所遁形的狼狈与渺小。然后,沈昭的视线移开了,仿佛她根本不值得再多浪费一眼。她转向自己带来的画稿,伸出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轻轻拂过最上面一张牛皮纸粗糙而微凉的表面,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最细腻的肌肤,又像是在感受某种古老契约的纹路。

“画具,置于何处?”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吟诵的韵律感。这语气太过自然,自然到让听到的人下意识地忽略了那话语中不合时宜的古意,只觉得心头莫名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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