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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帝的科举经济策(第10页)

“好一个‘物价流云图’!徐延年、杜衡,此事由你二人即刻督办!着工部、户部、将作监通力协作,务求精准、迅捷、直观!一月之内,朕要见此图悬于紫宸殿!”

“臣遵旨!”徐延年与杜衡声音洪亮,躬身领命,眼中燃烧着开创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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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未至,紫宸殿东侧的整面高墙,已被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巨幅彩色舆图所占据。此图以玄静执事所献《山河社稷图》为基础骨架,经徐延年、杜衡带领众多精通算学、丹青的能工巧匠日夜赶工,以精研的矿物颜料、特制的胶彩层层渲染叠加而成。

图上山川依旧青黛,河流如碧带蜿蜒。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上浮动变幻的“流云”。长安、洛阳、扬州等大都市上空,悬浮着或大或小、色彩不一的云气团块。代表长安西市的区域上空,一团醒目的赤红云气正在缓缓移动、变淡,其下以极细的银粉标注着小字:“西市斗米,二百三十文→二百一十文”。

每日卯时、午时、酉时,便有身着特制“算彩服”(衣上绣满算学符号与彩色云纹)的小吏,手持根据各地快马、信鸽、乃至新设“经济邸报”点传来的最新数据核对后的颜料板,登上特制的高梯,小心翼翼地用细笔蘸取特制的半透明彩胶,在图上的相应区域点染、修改、勾勒。那些代表物价、漕运、仓储状况的“流云”便随之流动、变幻色彩。

这一日,沈知白正在舆图前与徐延年、杜衡、新任盐铁平准署副使的老河工(赐名“周算”)以及户部几位新任的年轻主事议事。殿内不再只有枯燥的算珠声和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多了几分指点江山的生动气息。

“陛下请看,”徐延年手持一根细长的青玉杆,指向江南东道上空一大片浓郁的翠绿色“丰盈云”,“此乃江东今岁早稻丰收之象,仓禀充盈,米价趋绿(平稳)。臣与杜大人核算,当趁此良机,由平准监出面,以略高于当地市价、但远低于长安现价收购新粮三十万石。一则充盈官仓,备不时之需;二则稳定江东粮价,避免谷贱伤农;三则……”他玉杆轻移,点向连接江淮与长安的漕运水路上几道略显黯淡的青色线条,“可借此大批量漕运,压低下游几处淤塞河段的疏浚成本!此乃《九章》‘均输’与‘盈不足’之术并用!”

杜衡立刻接上,手中的檀木算盘配合着话语噼啪作响:“臣已算过,若按此策,收购、转运、疏浚等项总耗约十五万贯。然此粮运抵关中,按目前长安米价走势及平准调控能力,至少可稳市三月,间接所省之民力、所安之民心,以及压制囤积居奇所挽回之国库损失,远此数!更遑论疏浚后漕运效率提升之长远利益!陛下,此乃一本万利之‘活算’!”

老河工周算佝偻着背,眯着眼仔细辨认着图上代表他家乡淮南道的一小片淡黄色“微警云”(米价略高),嘶哑着声音道:“陛下,徐大人、杜大人算得精到!小老儿只懂看天看水看收成。江东粮足,运河好比吃饱了水的汉子,有劲儿!这时候运粮,顺!省!小老儿在景安渠边活了六十年,这理儿,懂!”

他朴实的话语引来殿内一阵轻松的笑声。一位年轻户部主事看着图上变幻的流云,忍不住感叹:“以往看各地奏报,米价涨三文跌五文,只觉琐碎茫然。如今这‘流云图’悬于殿上,何处丰收,何处欠收,何处商路梗阻,何处囤积作祟,真真是一目了然,如观掌纹!下官顿觉胸中有丘壑,下笔如有神!”

沈知白负手立于图前,目光缓缓扫过图上流动的色彩。那赤红褪去的长安西市云团,翠意盎然的江东,略显滞涩的漕运青线…天下经济的呼吸与脉搏,仿佛透过这幅巨大的丹青舆图,清晰地传递到她眼前。她心中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与创造历史的豪情。这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数字博弈,而是一场以山河为棋盘、以民生为棋子、以丹青为经纬的宏大棋局。

“准徐卿、杜卿所奏。”她声音清越,带着决断的力量,“着平准监即刻办理江东购粮事宜,户部、工部协同漕运疏浚。务求迅捷,务求实效!”

“臣等遵旨!”众人齐声应诺,声音在挂满“流云”的大殿中回荡。

这时,殿外廊下传来一阵孩童清脆的嬉闹声。原来是几位轮值的低阶官员,趁休憩时带着自家稚龄孩童在廊下观看宫人绘制小幅的“流云图”摹本(此为徐延年提议,用于向各级官吏普及新经济观)。一个约莫五六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被父亲抱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殿内巨图上西市方向那片正在由红转淡黄的云气,奶声奶气地对旁边的母亲说:

“阿娘快看!那朵吓人的红云云飘走啦!前日红云云在的时候,张婶婶买米回来脸都皱皱的,说贵。今早红云云变小变黄了,张婶婶买米回来就笑啦!阿娘,是不是红云云飘过,米价就跌啦?”

孩童天真无邪却直指核心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殿内。沈知白和众臣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莞尔。沈知白更是心中触动,她走到殿门边,看着廊下那懵懂却已能感知“物价流云”神奇的小女孩,温声道:“小娃娃说得不错。那红云飘走,便是米价跌了。往后啊,这红云会越来越少。”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看着这位穿着漂亮袍子的“姨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年轻的父母慌忙行礼,眼中满是敬畏与感激。

徐延年看着这一幕,心中暖流涌动,对沈知白深深一揖:“陛下,稚子皆知‘红云’之害,盼‘红云’之消。此图之功,已深入民心矣!此乃‘丹青治国’之真谛!”

沈知白含笑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巨图的西南角——那片代表着终南山区的黛青色峰峦。在周围色彩流动的经济图景中,那片区域显得格外“干净”,只有象征山林的青黛色,没有任何关于田产、物产、交易的“流云”标注。这异常的“空白”,如同一个沉默的问号。

她转身回到御案前。案头,徐延年那份墨迹淋漓的《平准十疏》正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条奏议,墨色尤重:“十、请彻查天下寺观田产,尤以终南诸观为要。释道清修之地,田连阡陌,货殖巨万,隐占丁口,规避税赋,实为经济之蠹,平准之碍。当清丈其田,厘定其产,课税均役,以充国用,以安黎庶。”

朱砂御笔悬在“终南山田产清查”几个字上方,凝滞不动。窗外,一阵急雨骤然而至,打得殿檐金铃叮咚作响。雨势来得急,去得也快。不多时,云开雨霁,一道绚烂的七彩虹霓横跨天际,澄澈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射入殿内。

那七彩的光束,不偏不倚,正正地落在那份摊开的《平准十疏》上,恰好笼罩住“终南山”三个字。虹霓的光影在墨字与朱砂御批的留白间流转,变幻出迷离的光彩。

沈知白执着笔的手,微微一颤。

眼前这虹霓落于奏折的景象,竟与她记忆中一个画面惊人地重合——那是许多年前,在终南山太清观后的云台,也是一个雨后的黄昏。彼时还是小道姑的她,刚刚完成一幅为观众祈福法会绘制的《上清灵境祥瑞图》。画成搁笔之际,恰有一道虹霓穿云而出,瑰丽的光辉恰恰映在画中三清殿的飞檐之上,恍若神赐。观主抚掌赞叹,称此乃大吉之兆,预示她道心通明,福缘深厚。

那时的欣喜与对道门的虔诚归属感,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带着松烟墨与雨后山岚的清冽气息。而此刻,同样是虹霓落笔端,照耀的却是直指终南山道观经济根基的利刃奏疏。

“陛下?”徐延年敏锐地察觉到女帝的异样,轻声唤道。

沈知白猛地回神。指尖的笔,依旧悬着。虹光在奏折上跳跃,将“终南山”三个字映得有些刺眼。殿内,那幅巨大的“物价流云图”上,代表各地民生的色彩依旧在无声地变幻流动。长安西市上空,那片淡黄色的云气似乎又褪去了几分黄色,隐隐透出平和的浅绿。

殿外廊下,那小女孩清脆的笑声隐约又飘了进来。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所有因回忆而起的波澜已归于深潭般的沉静。那沉静之下,是身为帝王无可推卸的责任,是对“衡平天下”誓言的执着,是对千万个“张婶婶”能否真正笑逐颜开的承诺。

悬停的朱砂御笔,终于落下。

一道刚劲凌厉、殷红如血的朱批,如同裁决之剑,稳稳地刻在了“终南山田产清查”之上:

“准奏。着御史台、户部、平准监,会同有司,即日彻查,据实以报。遇有阻挠,严惩不贷。”

笔锋收势,力透纸背。

那道落于奏折上的七彩霓虹,仿佛完成了它最后的映照使命,随着窗外光线的偏移,悄然散去。紫宸殿内,只剩下巨大的“物价流云图”无声运转,以及那新添的一抹,象征着铁腕与决心的帝王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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