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7章 惊蛰 破局（第4页）

三日后，扬州最大的盐商罗世荣府上。

&0t;沈姑娘能来为家母作画，实在是我罗家的荣幸！&0t;罗世荣满脸堆笑，亲自为沈知白斟茶。

沈知白浅尝辄止，目光扫过厅堂内奢华的陈设。紫檀家具、象牙屏风、纯金香炉，无一不彰显着这位盐商的豪富。而这些财富，大半来自走私官盐的暴利。

&0t;罗老爷孝心感人。&0t;沈知白柔声道，&0t;八十高寿确实值得大贺。不知老夫人可有什么特别喜好？我想将之融入画中。&0t;

罗世荣搓着手：&0t;家母最爱百子图，说是象征多子多福&0t;

&0t;百子贺寿，再好不过。&0t;沈知白取出早已备好的画稿，&0t;您看这样布局可好？&0t;

画稿上，八十位童子形态各异，或捧桃，或执如意，簇拥着一位慈祥老妇。罗世荣连连称妙，却不知那些童子衣纹的走向，实则是标记了罗家走私盐船的航行路线。

&0t;还有一事相求。&0t;沈知白故作迟疑，&0t;听闻罗府藏有前朝《雪景寒林图》，不知可否一观？家师曾言此画笔墨精妙，我一直无缘得见&0t;

罗世荣面露难色：&0t;这&0t;

&0t;若是不便，便当知白没提过。&0t;沈知白作势要收起画稿。

&0t;不不不！&0t;罗世荣急忙道，&0t;只是那画现不在府中在三江口的别院。若沈姑娘不嫌弃，明日我派人送姑娘前去观赏？&0t;

沈知白心中暗喜。三江口是罗家私盐转运的关键码头，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

&0t;那便叨扰了。&0t;

当夜，沈知白在客栈中仔细检查明日要用的颜料。一种特殊的青金色被她单独放在一旁——这种用孔雀石和硫磺特制的颜料，在烛火下会显现出与正常光线下完全不同的纹路。明日她要绘制的百子图，将在罗家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走私路线的活地图。

窗外传来几声夜莺啼叫，三长两短。沈知白吹灭蜡烛，轻启后窗。一个黑影无声地翻了进来。

&0t;小姐，程砚舟派人盯上您了。&0t;来人低声道，是她的心腹侍卫莫言。

沈知白并不意外：&0t;他现了什么？&0t;

&0t;他派人去查了您之前画的几幅盐场景象，似乎对画中的墨点数量起了疑心。&0t;

&0t;果然精明。&0t;沈知白轻笑，&0t;无妨，让他查。太子那边有什么动静？&0t;

&0t;太子府昨日密会了扬州知府，似是要对盐税下手。&0t;

沈知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太子一党若控制了盐税，六皇子便少了一张王牌。她必须加快步伐。

&0t;告诉我们在盐运司的内线，准备&039;鱼鳞册&039;。&0t;

莫言一惊：&0t;现在就用？那可是我们埋了三年的暗棋&0t;

&0t;时不我待。&0t;沈知白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0t;先帝遗命，必须在今年完成。

画中暗战

三江口别院的清晨，薄雾笼罩着江面。

沈知白站在临水的亭子里，面前铺开一张上等宣纸。罗世荣亲自在一旁伺候笔墨，几个心腹家丁远远站着，目光警惕。

&0t;沈姑娘请看，这便是《雪景寒林图》。&0t;罗世荣命人展开一幅古画。

沈知白佯装专注赏画，实则余光扫视着整个码头。大小船只停泊有序，但有几艘看似普通的货船，吃水线却异常深——正是装载私盐的特征。

&0t;果然名不虚传。&0t;她赞叹道，随即提笔开始绘制百子图。

一笔一画间，码头的布局、船只的数量、巡逻的间隔，都被她用童子衣饰的纹路巧妙地记录下来。那些看似随意的金色线条，在特定光线下将连成完整的水路图。

正画到关键处，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0t;程大人到——&0t;

沈知白手腕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继续作画，仿佛未闻。程砚舟大步走入亭中，身后跟着几名盐运司的差役。

&0t;罗老板，好雅兴啊。&0t;程砚舟笑道，目光却落在沈知白的画上。

罗世荣额头见汗：&0t;程、程大人怎有空来此&0t;

&0t;例行巡查。&0t;程砚舟走近画案，&0t;沈姑娘的画技越精湛了。&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