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往常背书最多的科技楼顶楼,一直待到一段晚自习的上课铃响。
教室里的热闹,在初宜出现在门口时戛然而止。
初宜走回座位,习惯性地先去拿清洁工具,才发现课桌下没了凌乱的零食包装袋。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
她把目光从自己的脚下移向别处,只找到几双躲闪的视线。
跟晚自习的老师很快来了,初宜也坐好,开始顺着便签纸上的记录,一项项完成作业。
她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两段晚自习,加上课间,一共将近三个半小时,她做完了所有的作业,整理好了数学和化学笔记,预习了第二天的内容,还额外做了两篇沈靖川给她买的完形填空。
期间没有人来捉弄她,初宜习惯性地忍到回寝室才第一次上了卫生间,杜佳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她锁在里面。
渐渐的,初宜意识到,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她。
杜佳颖本来就是分部高一年级的风云人物,说不好真心喜欢她的人有多少,可她的号召力的确很强大,更是5班的社交中心。
当杜佳颖挑明讨厌初宜的态度时,就有人主动给初宜使一些小绊子,让初宜难受。
当她开始忽略初宜,这种忽略也像病毒,极快地蔓延开来,在初宜的周围,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透明圈。
显然,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暴力。
而且,它带来的伤害,比起前一种,可能要更持久,也更深邃。
可相较前两周逐渐恶化的处境,初宜还是感觉到了大口呼吸的空间。
虽然她还是习惯性地在洗澡的时候,时刻注意浴室门口的动静,以防被反锁在里面,早上到教室,要确认课桌里没有虫子,打开文具袋前,小心提防会洒一桌子的粉笔灰。
初宜觉得,她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她在压抑中找到了扭曲的快乐。
那天晚自习,谭樟铭是第二段才回来的,嘴角带着破皮流血的小口子。
第二天,伤口开始发青肿胀,在那张总显得冷淡的脸上,看着滑稽又狼狈。
过了几天,祝艺宁偷偷给初宜写的纸条里说,大家都在传,谭樟铭跟沈思行打架了,因为沈思行的眼窝也带着伤。
这场风波的表面风平浪静,没有惊动老师。
一个月后,期中考试结束,初宜的英语成绩龟速进步,又多了四分,其他成绩依然领先,再次考了本部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