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靖川就带上门出去了。
这会儿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橙黄色的霞光从窗外照进来,空气仍是冷的,没有温度。
初宜吸了口气,是北方格外不同的味道。
马不停蹄地赶路和见人,跟着沈兆庭,跟着沈兆庭的秘书,跟沈靖川。
卧室门锁的嘎达声响起以后,才是阿婆下葬之后,初宜第一次真正地停下来。
床上铺着烟灰紫的四件套,手摸上去特别得软,跟初宜以前用的那些纯棉的触感很不一样,也是这套房子里除了黑白灰之外少见的彩色。
初宜慢慢卸了浑身的力气,原本坐在床边,过了好一会儿,她朝后躺在床上,转过头,把脸埋进床单。
眼泪一点点滑过眼角。
钻进耳侧,又濡湿被单。
不过她并没有哭太久——实在是太累了。
初宜毕竟还是个孩子,又从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其实不是只有沈靖川看出她的疲惫,先紧着叫她休息。
只要是见过她的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眼时,窗外天光大亮。
睡前没有拉窗帘,初宜清醒得很快,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了一遍崭新又陌生的房间,想,她真的离开了榕县。
沈靖川大概听到她起床的动静,敲门叫她吃早饭。
刚洗完澡的初宜刷着牙含糊道:“好的叔叔!”
早餐桌上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沈靖川做了吐司滑蛋配牛奶,初宜并不知道名字,只是咬一口面包,再吃一口炒鸡蛋,胃口特别好,觉得沈叔叔做的饭比飞机餐还好吃。
沈靖川看她吃得香,心情也跟着好,坐在一边道:“今天是星期一,思行去学校了。”
“噢……”初宜有些恍惚,低声道,“我都忘了星期几。”
“我听兆庭说,你原来的学校放假了?”
她阿婆没的那天,刚好是期末考试。
沈兆庭去接她的时候,因为要拿她的学籍档案,还专门打电话给家在镇上的老师,去了学校一趟。
初宜点头道:“学校没有宿舍,冬天天黑得早,很多同学家离学校太远,所以每年冬天放假都会早一点。”
沈靖川道:“每天都步行去上学?”
“嗯。”
“来回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