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不轻易间擦过暗探耳际,将他刚抽出的短匕钉在门柱上。
萧泽朗嘴里嚼着卤鸡脆骨跃下树梢,靴尖一挑,暗探皂靴里簌簌落下几粒黍米——那米粒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沾在青石板上竟渗出血丝。
“各位客官请看,金樽楼的人的脚底还粘着霉米呢!”田翎稚高声呼喝,顺势将黄皮纸残片踩在足底,“莫不是自家的粮仓出了毛病讲矛头转移到我这边来?我自己卤出的肠我敢吃,吴掌柜,你自己的米你敢吃吗?”
人群哄笑,“是啊,吴掌柜,田掌柜的敢吃自家的卤肉,你敢吃自己的米吗?”
吴寿亭脸色惨白,那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吴寿寿亭。
“没用的东西,还说是数一数二的暗探,连一个小孩子都不如。”
甩起衣袖转身离开,他一定是气急了,不然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好生生的摔了一大跤呢。
哄笑间,远远传来驼铃声。
是西域的商队,那群人浩浩荡荡,有人拉着马,有人担着担,而那领头的胡商却奔着田翎稚冲来了。
他抛来一只锦绣布袋,开口处漏出几粒安息茴香:“田娘子,上回说的魔鬼椒到了。”
田翎稚接住香料的刹那,二楼檐角寒光一闪。
她旋身将小五推进柜台,弩箭擦着襦裙射入卤锅。沸腾的汤汁溅在青铜鼎身,竟蚀出个鹰隼图腾。
“老四,收摊!”田翎稚扯过幌子卷起地上狼藉。
老四慌忙中将十二枚铜钱排成卦象:“坎位生变,西南角!”
老三应声顺着柱子爬上屋顶,短匕挑开瓦片。
那一抹藏青袍角的影子仓皇遁走,腰间露出一个黑鹰图案,与刚刚鼎里面的图案竟然是相同。
一切都来的太快,自从搬来镇上以后一切都变的不同了,他隐隐感觉到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夕阳染红长街时,田翎稚关了房门,点起油灯。
拼合碎玉,羊皮残片与琉璃纹路严丝合缝,竟然事完整的军械库舆图。
小五忽然指着窗外奶声喊:“娘娘有一个戴斗笠的叔叔在喂马!”
田翎稚扑到窗边,见那人往马槽撒了把黍米。
黍米,红色的黍米,暗红的颗粒混着草料,正是白日暗探靴底漏出的毒物。
戌时,后院传来陶瓮碎裂声。
田翎稚握紧门闩摸过去,沿着墙角来到后院。
白日里那个西域商人送的香料袋裂了口子。
安息茴香滚落满地,每一粒籽实都裹着层霜白,月光下散发凄冷的光。
就在这时墙头瓦片轻响。
“是谁?”田翎稚举起门闩挡在胸前。
那玄衣立在屋顶上,面具下横贯眉骨的伤疤泛着血色。
他抛来枚青铜令牌,正落在田翎稚脚边——那上面赫然刻着一只黑鹰,与白天店里出现的黑鹰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