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亭子里找到。
彼时正想喊她,走近才发觉女子已然熟睡。
曾晚荷见她不言语,继续说道:“我记着他应当是一个月没来吧?一个月前,他过来呆了几天,一个月后,他又呆了几天。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人在哪儿?”
她这次说话倒是没那么义愤填膺,一边抬着火,一边抬头看向垂眸的女子。
沈知禾不想听她说这些。她现在很烦躁。
在清河镇,陆羲洲的身份一直是个迷。所以,曾晚荷对他的了解,来自于沈知禾所说的抛妻弃子的渣男。
身上的斗篷不是她的。
沈知禾一摸就能摸出来。她脑袋很乱,必须努力通过周围的事情让自己镇定。
在荒凉的郊外,只眼前的火堆,和天上的明月在发着光。
如水一般的夜色,仿佛世界都被浸泡。
眼前又一片模糊。
沈知禾似乎是坐的有些骨头疼。她动了动身子,却并没有站起来。只是换了个姿势,靠在了靠背上。
哪怕已然是夏天,晚上的风还是有着凉意。
沈知禾的头有点懵。
“他很好,”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到仿佛和风杂糅在了一起,看着很脆弱,“但是我不想再原谅他了。”
她不准备深入和曾晚荷剖析陆羲洲。
陆羲洲聪明一世,结果糊涂的那一时,为了迫切完成心中愿望,舍弃了自己的夫人。
沈知禾其实看得很清楚。
在那种情况下,无论再怎么补救,再怎么安排好后续的一切,当那个念头出现,并决定去施行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弃子了。
若是他不喜欢她,沈知禾最多只是恨。
可是他喜欢她。
所以,她才会说他愚蠢。
她动了动身子,将斗篷好好地套在身上,然后带上了帽子。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在月光下,仿佛没有影子。
曾晚荷看着有些心疼。
她垂下头没再说话。
沈知禾抬了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大抵,这人还是觉得,陆羲洲不值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烈火燃烧的声音和着风声,充盈着鲜有蝉鸣的耳郭。亭子的红柱上,有着夜晚独有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