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禾准备走了。
她不想再和这人墨迹下去。
她自然看见了那些红着眼睛的泪痕,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甚至非常后悔。她就应该在陆羲洲过来的那天晚上,对他说他们这儿没有房间,让他去别处住去。
这样一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了。
结果等她以为这件事就此落幕,正要转身,陆羲洲却还是很精准的,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沈知禾身形一僵。
她听见那些一声声近乎是恳求的夫人称呼,浑身都泛起了凉意,明明是怅惘的,可面容上却冷笑出来。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低着头双目通红的男子,毫不留情地,用那只空闲的手,对着陆羲洲另一侧的脸颊,再次打了过去。
又是“啪”的一声。
声声唤的“夫人”终于息止。沈知禾的耳边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
她讥讽地笑着,看着眼前颓丧的男子,嘲讽又快意。
“陆大人。”
她笑着开口:“若是您记性不好,我或许能帮您想想。您的夫人,两年前的八月,已经跟你和离了。”
她顿了顿,报复性地说道:“认人,也要认准了才是。”
眼前,男人神情呆滞。
沈知禾的情绪有些上头。
“你当初为了你的目的,把我关进监狱的时候,想过这一天吗?”她的声音在努力保持平静,“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对着我求饶,对着我说尽好话,我就可以不计前嫌地原谅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脸面?你让我在京城怎么抬得起头?”
沈知禾一把将他推开,拉开二人距离。
明明在笑着,表情却很难看。
“你知道人们会怎么评价进过监狱的女子吗?这两年我在清河镇,像个老鼠一样提心吊胆着苟活,你知道吗?”
她笑出声来,双目却通红。
“陆羲洲,我过成今天这样,真是承蒙你的照顾。”
她说完这句话,猛然将僵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推开。缓了缓眼中的涩意,没再过多停留,绕过他从后院走出了茶馆。
陆羲洲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厅堂里。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双颊红肿,才缓慢抬起了头。
双目无神,唇角却勾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眨眼之间,空荡的厅堂中,又响起了“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