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想什么东西,回家好好惩罚你。”
老板娘在门外轻咳两声:“虞小姐,凤冠做好了。”
虞岁岁转身,看见那顶缀满珍珠的凤冠。
孤儿院里少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谁的新娘。
而虞年替她戴上凤冠,簪头的赤金蝴蝶轻轻颤动,像要展翅。
她看着他,也明白过来。
她不安,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毕竟她的一切,只源于他。
但其实她知道,更多的是,越着迷的东西,就越无法割舍,越难以忍受任何一点风险。
她无法接受不存在于他身上的生命,或许从他将破碎的自己,一片片拼凑回来的时候。
她早就陷入了,这温柔的深渊
夜幕降临,虞年在厨房煮面,虞岁岁坐在桌前,看他系着绣着小猫的围裙。
那是她去年随手买的,当时他还嫌弃太幼稚。
“面里要加两个蛋。”她晃了晃筷子。
“知道。”他敲开鸡蛋,金黄的蛋液落入滚水,“还要加你最喜欢的辣酱。”
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忽然轻声开口:
“阿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什么?”他转头看她,她鼻尖还沾着面粉。
“婚礼,还有婚服”她低头搅着空碗
虞年关掉火,走过来替她擦掉鼻尖的面粉:“怎么了?”
他能感觉到最近岁岁有些不正常,刻意回避自己为她做事。
比如要抢着洗衣饭,刷碗之类。
“可别把自己代入什么贤妻良母角色,你就是你”
虞岁岁低着眸子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越是受着虞年的爱,她就越认清自己的丑陋。
或又是像一块好吃的糖,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下一块,所以她不敢去吃。
毕竟只要看着,就也能骗自己,糖一直都在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不会走的,对吧”
“好。”虞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走”
“我怕”,虞岁岁的声音又染上一丝哀求。
虞年心里一阵抽疼,慌乱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雪又下起来了,虞岁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重建的蔷薇花房在雪中伫立。
虞年从身后抱住她,将温热的姜汤塞进她手里:
“先喝姜茶,小心着凉。”
她捧着杯子,看雪花落在窗前,融成光点:
“阿年,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这样。”他指了指厨房,“我在做饭,你在旁边偷吃,像现在一样。”
她轻笑,转身吻了吻他唇角:“还有呢?”
“还有”他低头看着她腕间的红绳,“在院子里种满蔷薇,每天早上陪你看日出,晚上陪你数星星。”
虞岁岁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自己不安的心也放松下来。
也许就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消失呢
而远处,摇光和禄存打雪仗的笑声传来,惊飞了枝头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