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赛倒是没有群芳宴那么多的准备。
黛玉也不过就是在万芳苑无聊了一晚,第二日又在万芳苑逛了半日下午就听说弘治帝就摆驾到了行宫,且身边果然有数个藩属国的使节要随行。
黛玉很清楚,正是为这个,将羽林卫在这儿的精锐调回去的。
为彰显国威,为护卫需要,也为了排场!
再之后,黛玉在行宫内依然无聊,不过和宝钗、迎春见了一面,行宫整体也依然颇为平静。外面天子却已经宣布赐宴,次日开始猎赛。
也就是说,就算行宫无聊,也不会无聊太久。
且虽然行宫不比家中,便是雪雁也不好到处去打听消息。但黛玉的身边,云萝年纪虽轻,却是老于世故,雪雁年纪幼小,却又是天真可爱。哪怕只是在万芳苑一院之地,她们两个与往来的宫女攀谈,却也告诉了黛玉一些消息。
比如说弘治帝到达行宫之后的赐宴。
赐宴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是被有意放纵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能传遍行宫。
天子宣布赐宴后不久
足足消失了一天的向礼衍,才出现在了行营之中。
他显然已经不大在乎别人怎么看,几乎是一到行营,连自己一样随驾的兄长都没有理会,就直接找上了到行营之后就卸下了戎装,没再执行任务的张滦。
事实上,张滦也刚从太孙身边离开。
时机巧得简直像是向礼衍抓准了时间。
不过,也只是意外而已。向礼衍自己都没想到能找到张滦。是以他第一句话就是“我还当你脱不开身。”
“怎么会?”张滦这会儿身边也没跟人。倒是直接回来向礼衍一个苦笑,以极小的声音道“皇上之前只怕是担心那几个藩属小国里传说的邪术。群芳宴出过一次,那时候他就好奇,让典校回报了相关的事才知道邪祟之言。多有不虚的。”
这么说的话,张滦是被当做辟邪镇宅之物了。
哪怕是向礼衍这样的,也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
不过,他见张滦的神色还算正常,到底没就此说什么,只是道“寒枫来找我,说天子赐宴。要我回来有藩属使臣在,又有那么多宗室、公子,天子还会在意我么?”
张滦点头。
一边领了向礼衍往行营外走,避开人群,一边道“皇上担心明天的猎宴之时藩属作乱,想要让人在宴上给他们个下马威。虽没明说,但有暗示。何况这京城能上体天心的人多了去了。只怕如今这意思已经传开来了?寒枫听见。这才去找你。”
向礼衍皱眉。
自从登基以来,弘治帝的一系列举动,可谓与他是太孙时的风格很有些不同。就是向礼衍。也觉得皇帝如今的作为,与他初进京时听到的东西差了很多。
而且,并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好的变化。
要向礼衍来看,都觉得更像是一朝得志,本性暴露。
更重要的是
向礼衍听出点味道来“寒枫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上场吧?”
张滦摇头。“寒枫想不到这个,我刚才也没空吩咐他。要我说,只怕皇上也不会想着让你出手。但你是宗室子弟里难得一个真正习武的,到时候难说怎样。你还是在场的好。而且”
又是一个转折“我们去接的时候,那藩臣就问过——昔日的裂虎将军,不知可有后人传承?”
这裂虎将军,正是向礼衍的祖父,洪熙帝的二弟。
当初洪熙帝为质南京,他的弟弟却跟着父亲镇守燕云,立下了赫赫武功。这才引出了永乐朝的储位之争。
但当初的二皇子最出名的,却并非是在战场上的勇武。
而是他一次在猎场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