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门愣住了。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因为他惊愕地看到了奥莉亚的黑眸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我知道你不是为我来的。我也知道你甚至都不记得我的长相。但我还是会为了你留下来。因为――”
听着这些话,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现在状况不对了。所有的线索都穿插在了一起,答案显而易见。
耐门竭力劝阻着。就算知道肯定不会有效,他也只能念叨着毫无新意的对白:“不该有这么夸张的发展啊。不要哭。别哭啊,公主殿下。”
“――就算这样,我也会说,”
奥莉亚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话:
“我喜欢你。”
那还是耐门?索莱顿平生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凌厉无比的中央突破。
这种难捱的尴尬。这种恶俗的展开。这种最糟糕的情况。该怎么应付?
他不知道。
于是,他逃走了。
他丢下背后正在哭泣的少女逃走了。
耐门猛地站起身来,撞开大门,喘着粗气,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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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门没能想到帝国的公主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来。这不在他的预估里面。
缺失的线索在脑海里迅速拼合着。是他俘虏了这位公主。是他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陪伴在她身旁。是他夺走了她的初吻――虽然是无意的。在她的身边应该也确实没有什么合适的对象。他全都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他从来没想过,帝国的公主会真的喜欢上他。
“这是不可能的。你是古斯塔夫的妹妹,而我、而我是……”
耐门?索莱顿只是个小人物。在战争结束以后领取自己应得的报酬,退役,在伦尼开间小魔法店才是他的生活规划――而这种生活明显不适合帝国的公主。更何况,自由军的英雄,就是帝国的仇敌。帝国公主高高在上,是自由军手里交换价值最高的人质。如果奥莉亚被某个自由军人拐走了,克拉德一定是会杀人的……这也确实违反了双方的战俘协定和军法。
其实他并不讨厌她。
但他和她绝不可能有任何结果。没有人会允许这种结果。
他宁可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这是他所面对过最尴尬的场景。
“这不对。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跌跌撞撞地逃出门外。
门口的中尉正表演着“警戒状态”所应有的一切动作:严整的军姿,一排上好了子弹的火枪,放在手边上的警报器,一排眩晕药水和烟雾弹。
但这种严整状态在耐门出现时粉碎了。
见到穿着衬衫和短裤的上尉逃难似的夹着一件紫色军服奔出来,中尉的脸色是如此精彩:“你为什么――”
“刚才不是我,是她们越狱了!”耐门把黛妮卡的将官军服扔在桌上,“她们换了衣服!”
中尉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你在开玩笑吧……”
“冯?费戈塔女侯爵和她的一个同谋策划的。我需要一身军服,向总部汇报这件事情。”耐门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我的责任,我太不小心了。”
“就算你这么汇报,我也完了。”中尉总算缓过来一些,找出了一套备用的军服,“不过,你的意思是,公主殿下还在?”
耐门点了点头。中尉感叹了一句“诸神保佑”,急忙跑了进去。
“不知道奥莉亚她会怎么描述这些事情呢……”
耐门摇了摇头。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一下,就被他刻意无视了。他重新穿上军装,出发了。
不是向着总参谋部,而是向着传送定位点的方向。
预计时间是十一点。
人人都知道传送魔法的重要性。它可以传送要人,传送关键物品,展开突击,展开撤退,是魔法战略的核心问题之一。最早的传送魔法纯粹是赌命,人们冒着变成石像、穿越异世界或者失去半个身子的危险在使用传送术。
空间通道的彼端是不可测知的黑暗。欧几里德说要有定位点,世界从此光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