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概应该确实是个监狱――一个即便是顶级魔法师也难以突破或到达的监狱。
不管是谁因为什么理由完成了这一切……
“那都是个强大而危险的角色吧。”
低声这么对“自己”分析着。
不管完成这一切的是谁,自己醒来对他或者她来说,都是个意外事故吧。
更糟糕的是,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之前的状态中。已经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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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九月十三日
佛提堡西侧罗伯特?艾尔战备通路水兵哗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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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叛乱水兵挟裹的“领袖”,达罗?萨拉米海军少将半蹲在仓库坚固的大门背后,透过射击孔窥视着外面广场上的动静。
对一名少将来说,这个举动称不上雅观,但他实在是很关心这次关系到自己未来还能活多久的谈判。他那群刚从叛乱水手头目“转职”的“参谋们”也趴在百叶窗上,透过缝隙观察着对面的行动。
在十分钟以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并向对方提出了谈判要求。
在那些趁火打劫的乱兵被宪兵团一扫而空后,这些叛乱领袖才想起来,作为自由诸**政权的中心,佛提堡不光有着来自十二自由师和七舰队的大人物,还驻扎着五万陆军和五万海军。现在掀起叛乱,确实有机会争一口气,可更大的可能性还是被视为乱军一网打尽。
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他们急吼吼地商议出了毫无新意又狮子大开口的谈判条件,又在这个由仓库改建的饭馆里折腾了一番,把饭馆改装成了“正统第五舰队临时旗舰”。
然后,他们提心掉胆地等着对面宪兵指挥官的回复。这等待不过区区十来分钟,漫长得就像几天一般。
“对方同意进行谈判。”
听到这个回复,有些人松了口气,有些人反而紧张了起来。
不知是谁低声说着:“他要来了。”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在说谁。宪兵部队的指挥官,是这次自由战争中最有名的英雄。
仓库门前的小广场并不算太宽阔,本来被伤员和溃兵挤得水泄不通。
但一看到那个人走来,这大片的人群便慌慌张张地从中分开,为来人闪出一条道路。哪怕是身负重伤的哗变水手,也被他们的同伴拖到了路旁。
“这幅景象,简直就像镰刀划过麦浪。”
“他甚至没有带卫兵。一个也没带。”
“就算不带卫兵,我们又能拿他怎样呢?听说连帝国皇帝的本队他都敢阻挡,真是个疯子!”
“就算是疯子,也是个很可怕的疯子。你想拦在一个疯子高级军官的前面吗?”
听着身边参谋们近乎绝望的议论,达罗少将也不禁受到了这些情绪的感染。这简直就像在一次最重要的商业谈判前,突然听说对手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所有底牌一样――不,比那更糟。这是在听说对手已经掌握了自己所有底牌的同时,还听说了对方绝对不会退让。
“都安静点,”少将咳嗽了两声,“如果你们还想活着见到下一次日出的话,把大厅腾空出来,‘好好’迎接我们的贵宾。别再让我听到‘疯子’什么的,那不是我们的谈判策略。”
这时,他们所谈论的“疯子”正在走过广场,端详着四周倒下的“麦浪”。
耐门?索莱顿并没有兴趣去揣测哗变水手领袖们的想法。吸引着他注意力的,是周围这些参与了哗变的水手们。
在那些海军水手的瞳孔里,映出的是恐惧,绝望,不满和无助。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里面只有冷漠,无穷尽的冷漠。那些不是他想象中狂热而贪婪的暴徒,而是自认为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们。
在陆军这么长时间了,耐门从未在官兵们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一次也没有。
“这就是世界最强的自由海军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绪?”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却说不出来。面前的水手们确实犯了罪,但是……
接受职位时宣誓的回忆和眼前的场景起了共鸣,不受控制地闪过耐门的脑海。
“……督军使是剑鞘,而宪兵队是皮鞭……”
“……我发誓为了全体自由公民的福祉,为了建立更好的自由陆军和自由海军而努力……”
他微微张开嘴唇,将回忆中的誓词重复了一遍。
“更好的自由陆军和自由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