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已是下旨切责二人必须对司马光二疏做出回应。
王珪去后,中枢大变局。
吕公着,章直;苏颂都立场趋于有限支持废除变法,司马光坚决反对变法,李清臣,张璪,韩缜都在观望。
蔡确,章惇日渐狼狈。
“持正,新法如种树,纵有枯枝败叶,但绝不可连根拔起。太后没有处理政事之经验,只是信着司马光一人。而司马光更是颟顸,多充任过佐贰官和幕职官,几时真正治理过地方。当年官家龙体康健时,他回朝自是无事,但如今咱们不可让司马光这般胡来,左右局势。”
蔡确看了章惇一眼心道,章惇说话完全不看场合,自己也缺乏地方执政的经验,还不是官至宰相了。
不过蔡确没有表露道:“司马光名望高,又是道德清流,你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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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看着司马光奏疏上‘免役乃蠹政之首’,继续道:“章度之倒是聪明,躲在府中不出,倒显得你我成了恋栈权位之徒。”
比起罢相后在京赋闲,无所事事的章越,蔡确章惇他们二人可谓坐如针毡。
蔡确道:“此事怪他何用。三省之中,中书权重,吕晦叔为右相确实不便。”
“我看必须三省合奏,以剥中书之相权。”
元丰改制后设立三省,中书掌握取旨权,权重一时。章越罢相后固然将堂除等权利上缴,但中书依旧权重。
蔡确从右相升左相后,深感大权旁落,所以决定出手剥夺中书的单独取旨之权,改由三省公议一同取旨。
三省一起取旨,那么还不是左相蔡确说得算。
章惇点点头。
“那么其余事?”
章惇道:“容易,保甲法归于枢密院主管,我便先拿一个章程来,略微修改之则可。至于免役法便不去理会他。先应付了太后。”
“好办法。”蔡确言道,既来事则御事,章惇处事,他是信得过的。
“至于求谏,我们也可依司马光的意思。不过在求谏诏书之前,我们要下列六事。”
“何为六事?”
章惇道:“其一,阴有所怀,必罚无赦。”
“其二,犯其非分,必罚无赦。”
“其三,扇摇事机,必罚无赦。”
“其四,迎合己行之令,必罚无赦。”
“其五,观望朝廷之意,必罚无赦。”
“其六,炫惑流俗之情,必罚无赦。”
蔡确闻言抚掌大笑道:“好个章子厚!”
章惇闻言不笑,旋即蔡确也敛去笑容道:“我们这般阻拦,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阳奉阴违,不过更添太后,司马光恨意罢了。”
章惇怎不知道蔡确的意思,这些都是耍手段,玩小聪明。
太后司马光一看,你执行得和玩一样,肯定大怒。
但是真要蔡确,章惇执行废除新法的决定,他们也是万万不可。
章惇道:“那便罢去便是。我等不负陛下与荆公的心血,以后太子会知道我等的苦心的。”
蔡确点点头道:“子厚,你要留此有为之身。”
章惇脸色一变,问道:“左揆,何出此言?”
蔡确摇头道:“无他。”
“我这些年身居高位,办了不少事,得罪了不少人,剥麻乃迟早之事。”
宰相拜任称宣麻,宰相获罪除任称剥麻。当然不会立即一贬到底,而是有一个逐渐的过程。
一般先任为宫观官,夺其实权,再由台谏官上书弹劾,天子同意后,诏令降官,逐渐贬斥,
蔡确仰头道:“想想熙宁之时,新旧两党虽有攻讦,但除了少数人并未受党争之波及,韩魏公,欧阳永忠等虽反对新法,但王荆公在他们身后都给予礼遇,甚至司马光当年在洛阳被人言替商人揽税,荆公亦出言为其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