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构成了一个绝妙的角度――
这次,耐门?索莱顿没有错过这个战机。
他果断地用自己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
那不能算是一个深吻,可也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礼节式的贴唇吻或贴面吻。
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那就是你会在恋爱电影结束时,看到的那种不长也不短,正好够放完主题曲的几个关键乐句,留下悠长回忆和绮思的爱吻。
那完全出于对方的意志,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更不是命运的捉弄。
安妮甚至搞不清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感觉上它是如此持久,超越了所有的时间与空间。
实际上?实际如何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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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耐门结束了吻,放开了她的右手。
安妮的右手就那么悬在空中,身体僵硬得就像雕塑一样,许久回不过神来。
“结、结束了?”
终于,她咳嗽着从唇缝之间挤出这几个字。
“嗯。就到此为止吧,我们都别再追究这些问题了。”
耐门摘下了她指环上的十字星,替她镶回她的肩章上。
安妮的脸又变成了深红色。吻了。他真的吻下去了。
可耐门这个混蛋又说他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个怎样的测试结果啊?
有些男人真是变得太讨厌了,安妮想。
而且,这种突如其来的吻……
她气愤地一把抓住了耐门的衣领,大声呵斥道:“混蛋!混蛋!混蛋!耐门你这混蛋!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
“你应该不是真的生气吧,安妮?”
听到这句话,一股青气在安妮的脸上一闪而过。
“我不是在生气!别干这种会增大自己风险的事情啊!你不知道这种行动之前的吻是很不吉利的吗?在电影编剧们的理论中,这种故事形态可是被称作死亡之旗的啊!”
“死亡之旗,是指大荒原那些亡灵的旗帜吗?为什么?”没有看过任何现代娱乐作品的年轻男子歪着头问,“一个吻和他们的旗帜有什么关系?”
安妮烦躁地甩开他的衣领,扭过头解释道:“不是一面具体的旗帜,而是说在这种事件发生之后,后面的故事就会急转而下变成悲剧,没准是生离死别。”
安妮低下头去,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行。这太不吉利了,我得做些什么。”
她在桌面上按了几下,整张桌面突然分开,露出了下面结构复杂的魔导回路。
“还好,我确实能做些事情。我刚才说过吧,地上的这个大魔法阵不是传送定位法阵。这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个基地存在的另一个原因。”
“我发现了。”耐门说,“它不是传送定位点和配套的传送法阵,那种简单法阵不会这么复杂难解的。它肯定不是这个时代的技术。”
“它是利用了奥术和神术的基本力量,结合了我们那个时代所有魔法学派的知识而构成的技术产物。这大概会是个很好的保险。”
安妮将左手摆在了侧面刚刚伸出的另一块金属板上,魔力的蓝光通过她由水晶构成的左臂,渗透进桌面的回路,以及地下的魔法回路之中。
“或者换一种说法,它就是奇迹。”
她静静地说着,右手在旁边新浮现出的几块隐藏金属板上绘画着魔纹。
“你可能知道,在这个时代,有一派魔法理论认为魔法的力量来自一个绝大的力量存在,也就是根源(root),由以太(ether)进行传递。他们试图发展一种能够代替其他所有魔法理论的理论,也就是‘万有理论’。”
耐门点了点头:“我听说过。他们的领军人物好像叫……对了,勒内?笛卡尔,不过我听说他几年前已经死了,死讯传来的时候扎尔特老师还感叹了一番。”
“在我们的时代,这个派别被称作‘根源学派’或‘法忒斯学派’。他们衍生了很多扩展理论,其中的激进派别主张除此以外的一切魔法理论都是幻觉,还有很多魔法师以‘到达根源’作为自己的理想――你大概也看过类似题材的论文和小说。他们试图推演出一套公理,把所有的魔法统一到一样的逻辑框架之内,证明魔法、神术、真名、东仪、道术甚至超能力等所有魔法和类法术系统都有着相同的来源。但最终,以太论在19世纪上半叶被新的发现和理论证伪了,你不可能构造出一种完善的理论来代替所有其他的魔法理论。不过,他们留下的理论和研究成果成为了魔网技术的基础。”
魔力水晶和贵金属雕版都开始发光,魔法阵开始工作了。
“以太论不是万有理论,魔法的理论不能统一,但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理论全部公开出来。只要有这种力量,你爱树多少死亡旗帜就竖多少!就算整个故事都滑进了深渊,我们也能把它从命运女神那里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