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乐观。如果我没猜错,下午那道白光就是这个魔法的神术部分。这很可能是个二加二形式构成的超大型魔法阵,也许它的威力足以改变整个世界。”希德?纳瑟皱起眉头,“我们要做好在整个帝国内梳理一遍所有魔法师的准备。这边的两个人,还有克拉德?洛佩斯和北面的另一个谜之牧师……哼。不过我们还有机会。牛顿卿,刚才你说敌人也没有恢复所有的魔法战力吧?”
牛顿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击,务必把耐门?索莱顿那家伙在这里生擒下来!现在我们也有了魔法,不怕抓不住他!最后一条船还没出发!”
“这不会破坏神圣的和约吗?”伊奥奈特?哈特曼有些担心,“那可是陛下发过誓的……”
“我们并没有撕毁和约,我们只是请那位英勇的校官作为南军的和约代表来帝国做客而已。他将得到一名外交官的一切待遇。”
说这些话的时候,希德已经披上了铠甲。
“临时魔法总部,安全部,参谋本部,外交部,所有高级施法者全部出发,在南军最后一批船启航前到达码头!”
他们的动作迅速无比,所有人都在根据新的理论紧张地恢复自己身上的增益魔法。
对帝国的这一动作,那名戴着少校肩章,穿着两层军服的年轻人一无所觉。他仍然紧紧抓着代表帝国皇帝的“强权”,在港口组织最后一个英特雷营登船。
当他最终反应过来“事情不对”时,已经被帝国的高级法师团团包围。
“已经不能算是初次见面了,耐门?索莱顿少校。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敌人,我承认,但是你这次还是――”
希德?纳瑟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对方的行动打断了。
“请不要开火,我这就缴械。但这不是投降,我只是受托作为自由军的和约代表在这里住受到最后一刻而已。”
自由军少校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将“强权”放在地上,向安全大臣敬了个军礼。
直到现在,所有人才惊讶地发现这人的红色军服并不是迷彩的,他的胸前也没有卓越勋章。他只是穿着一身蓝色军服,又套了一件扯掉一条袖子的红色军服而已。
“我、我的这少校肩章是临时借来的,我自己只是个临时少尉……”因为紧张,那年轻人说话有些结巴,“少校命、命令我在这里等着,将帝国皇帝的信物交给各位,以示……‘我方维持和平的诚意’。他还、还说,如果失去‘强权’,‘皇帝陛下在统治大贵族的时候也会有些困扰吧?’……”
伊奥奈特?哈特曼大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人。如果不是敌人,我倒很有兴趣和这位耐门?索莱顿少校交个朋友呢。他应该在倒数第二批撤离的船上吧?”
那假少校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问:“信物已经送到了,那、那我可以走了吧……”
安全大臣咬了咬牙,看了看这个身上一丝魔力也没有的小兵,点了点头:“赶紧上船吧。到了对岸帮我告诉你们的独裁官和那位少校,他?们?的?诚?意?我?接?收?到?了。”
伊奥奈特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旁边的牛顿皱了皱眉头,拉了拉主教的袖子。
在他们头顶,一只白色的乌鸦在黑夜中掠飞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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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刻终战日
麦特比西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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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强权,我只需要仁慈。”
耐门?索莱顿一弹指叫回了自己的使魔,让那只白色的乌鸦停在肩上。
他的座船已经经过了河中线,混在一大群运兵船之中,他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船舱内的人们正在狂欢,但耐门不想加入他们。他知道只要他一露面,就会沦为一只酒桶,被一桶又一桶的啤酒和红酒彻底灌倒。人们会传诵他在伦尼的丰功伟绩,惋惜他没能最终做出那决定性的一击。
他只是靠在船舷上,在夜风中呼吸着闷热潮湿的晚夏空气。
“洛佩斯元帅曾经告诉我一句东方的谚语,‘世界上所有的乌鸦都是一样的黑’。然而,用安妮的魔法就能召唤出白乌鸦。我们的谚语也说‘这事情要发生,除非你有黑天鹅’,但他们怎么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任何的黑天鹅呢?”
耐门仍然穿着安妮的那件军服,只有这件衣服他说什么也舍不得交给替身。
这件军服的尺寸略有点小,他系不上扣子,索性就让前襟敞开着。
“有些人认为,人类是无力的,不管他们做什么也没有用。世事循环如常,公理永不会胜利,进步和革命只是制造更多的灾难。所以他们应该什么也不做,只是悻悻地重复着这些咒语一般的谚语。”
耐门将手伸进军服内袋,抓出一把水晶般的沙来。他未曾犹豫地,沿着船舷将这些晶砂洒进了麦特比西河。
“可你觉得这是错的。你觉得你和我可以一起改变世界的未来。”
他一丝困意也没有。他的誓言还没有发完。
“我会捍卫你建立的魔网,建立一个在它之上运行的新世界。”
耐门望着麦特比西河的南岸,却没有感到一丝忐忑不安。那里对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但也有希望。
“是的,我会为你毁灭所有一切吞噬着人类的勇气,热血,正义和希望的社会与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