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刚进南城门的那辆囚车,堪称国se天香的两张容颜上,惊喜不定,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时而眉梢见笑,身材略显娇小的那一个更是眼圈红红美目含泪,让人只瞥一眼便萌生怜惜倾慕之意。
这两人正是周小溪和蒋勤勤。
“琴姐姐,你快看蒙哥哥回来了……他,他都瘦了,琴姐姐,小溪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蒙哥哥。”
自从得知霍蒙出了事,周小溪终ri寝食难安,经常是哭着睡着又哭着醒来,眼下本来就很是纤细的腰肢已然不盈一握,豆大是眼泪说着说着就又掉了下来。
她是霍蒙惯着宠着长大的,霍蒙对她的意义之重,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一向依赖着霍蒙的她,眼下见到霍蒙自己出事了,她是半点主意都没有了,为此背地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回,就恨自己没有用。
如果可以,她宁肯自己坐在囚车里,也舍不得看霍蒙受这份罪。
“快别哭了,瞧瞧你这眼睛肿得,一会儿让师兄看到,他得多心疼啊。”
蒋勤勤一边帮周小溪擦眼泪,一边和言细语的劝说,可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早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前几ri刚做的裙子,现在已经宽松了不止一圈。
“小溪啊,蒋小姐说得对,你现在哭也没有用,蒙蒙看见了反而着急……不过,蒋小姐,我这个孙子的事儿,可就全靠您了,我一个乡下人,在这曹都里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愿意倾家荡产的使银子托关系,都找不对门子,更别说是救人了……唉,我这个当爷爷的没有用,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受罪,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他是我的命,也是我们药王村的命啊……”
一直坐在桌旁抽烟的霍老爷子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豁出去这张老脸再一次向蒋勤勤张口求助。
自从霍蒙走后,他就一直住在人境庐,虽然知道有蒋勤勤这么半个儿媳妇,却从没有见过面,没媒没聘的不合规矩,直到周小溪来告诉霍蒙出事,他这才苦苦思量了一夜,白头发不知道又长出了多少,几次犹豫着想要登门造访。
没办法,除了蒋勤勤,他再也想不出愿意救又有能力救霍蒙的人了。
“霍爷爷,您快别这么说,我是晚辈担待不起,您放心,救他我义不容辞。”
蒋勤勤一见霍老爷子愁容惨淡,就赶紧好言相劝,可是心里却没有几分把握。
这段ri子,她整夜辗转难眠,把霍蒙这件事里里外外前因后果都思量个遍,虽然不敢十分确定,可也猜出个**不离十。
曹侯要动手了。
可是猜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别人或许不知道,天一宗为何明知道曹侯有觊觎之心,却还对曹侯的恩威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可她身为宗主蒋天正的女儿再清楚不过了……曹侯还要一张王牌。
这些年来,天一宗和曹侯斗智斗勇,却始终维护着彼此的脸面,就因为对曹侯这张王牌有所忌惮,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只要曹侯手里一天握着这支血卫,天一宗就一天不愿意和曹侯撕破脸。
可是眼下,曹侯就是在用霍蒙之事逼迫天一宗,要么舍掉霍蒙,做只缩头乌龟,要么救下霍蒙,挑衅王权……蒋勤勤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这两种之外的折中办法。
她要救霍蒙,可是怎么救呢?
如今,智冠曹都的琴仙子,也只能望着囚车心急如焚。
而那个傲然站立于囚车中的霍蒙,在无意间看到她们三个人之后,却只送上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就如同他走的那天一样轻松,让周小溪和蒋勤勤都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两个人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霍蒙微仰着头,隔着万千人群望着聚贤楼上两个清丽脱俗的面孔,脸上笑意更胜,如果没有押解官在场,如果换个场合,他倒是很想一把将她们揽在怀里,每人香一口,仰天大喊:“你们的相公回来了”
突然瞥见一个苍老的面孔,霍蒙顿时皱起了眉毛,一别数月,爷爷红润的亮堂已经荡然无存,满头白发更胜以往……
他凝望着霍老爷子,忽然笑得一脸憨态,有点像傻里傻气的孩子,希望爷爷不要担心。
霍老爷子见状,鼻头发酸,布满褶皱的眼睛使劲瞪着不敢眨,生怕眼泪会掉下来。
就在这时候,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哎,你们快看,那囚车后面还有个漂亮女子”
此言一出,南城门内又是一阵sao乱,众人循声望去,再度沸沸扬扬。
有人评论那女子的容貌身段,有人猜度那女子的身份背景,更多的人则在大声议论着那女子与霍蒙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议论声久久不停,大家的视线也不愿意离开囚车,几万双眼睛就这么目送霍蒙渐渐远去,人chao好久好久之后才一哄而散。
不过,这散去的只是人chao,曹都里汹涌翻滚了数ri的暗chao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