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街道上飘着油伞,青石板缝隙里还嵌着昨夜的雨珠。
阿楚踩着木屐在廊檐下打了个趔趄,手里攥着半块不知从哪摸来的桂花糕。
晏辰正弯腰系着被风吹散的腰带,抬头就看见对面绸缎庄门口站着个穿粗布长衫的男子,手里摇着柄破旧的油纸伞。
“哎哎哎,你快看那个算命的,”阿楚突然拽住晏辰的袖子,台湾腔里裹着激动,“那不是李布衣吗?他那把伞,跟剧里一模一样欸!”
晏辰眯眼瞅了瞅,嘴里发出啧的一声。
“可不咋地,这造型,比我二舅姥爷上坟时穿得还素净。”
话音刚落,就见李布衣收起伞,对着旁边卖糖葫芦的老汉说了句什么。
阿楚立刻屏住呼吸,拉着晏辰往柱子后缩。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经典开场白要来了!”
果然,李布衣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开口:“这位老哥,今日不宜向北行。”
阿楚和晏辰在柱子后同步小声接话:“恐有破财之灾。”
卖糖葫芦的老汉显然没当回事,挑起担子就往北走。
没走三步,脚底一滑,整个人摔在泥地里,糖葫芦滚得满地都是。
阿楚捂着嘴憋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布衣神相可不是盖的。”
晏辰掏出块帕子擦了擦鞋边的泥。
“这算啥,等会儿赖药儿出场,那才叫惊艳,不过他那身打扮,咋看都像刚从药罐子捞出来的。”
两人正嘀咕着,就见李布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阿楚赶紧拉着晏辰转身,假装看街边的字画。
“完蛋了完蛋了,被发现了啦。”
晏辰拍了拍她的手背,东北腔里带着点满不在乎。
“怕啥,咱们又没干啥亏心事,顶多就是俩迷路的外地人。”
李布衣还真走了过来,手里的伞柄轻轻敲了敲地面。
“二位看着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士吧?”
阿楚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台湾腔拿捏得恰到好处。
“是啊是啊,我们是从南边来的啦,想找个地方歇脚,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哪家客栈比较好哦?”
晏辰在旁边补充,东北话里带着点刻意的客气。
“对,最好是干净点的,别半夜爬进来个蟑螂啥的,膈应得慌。”
李布衣打量着他们的穿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前面转角有家悦来客栈,还算清静。”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阿楚手里的桂花糕上。
“不过看二位的穿着,倒像是……”
阿楚赶紧抢话,生怕他说出什么“来路不明”的话来。
“我们是做绸缎生意的啦,路过此地,想歇歇脚而已啦。”
晏辰在旁边配合着点头,手却悄悄在阿楚腰上捏了一把。
“对,我们俩是搭档,她管账,我管……”
他话没说完,就被阿楚用胳膊肘怼了一下。
“你管吃吗?一路上就知道吃啦!”
李布衣看着他们拌嘴,嘴角似乎有了点笑意。
“悦来客栈老板姓王,是个实诚人,你们提我名字,他会给你们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