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热气蒸腾,堵塞物竟渐渐松动,粪水“哗啦”一声向下流去。
“通了!”陈婶拍着手笑起来。
我和【我】同时松了口气,【我】额角竟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楚,你真机灵。”【我】看向我的眼神带着真切的赞许,让我脸颊发烫。
幸好没让【我】真去捅粪,不然我怕是要愧疚到魂飞魄散。
【我】又待了会儿,确认粪池彻底通畅才离开。
【我】走后,陈婶攥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你看晏公子对你多上心!连掏粪这等事都肯为你做!”
“陈婶,话不能这么说……”我窘迫地摆手。
“怎么不能?”她撇撇嘴,“依我看,晏公子是真心待你!你可得抓住机会,嫁进晏府,往后就不用跟着我苦哈哈地捣药了!”
嫁进晏府?我心里猛地一沉。
如今的我是药铺痴女阿楚,如何能踏入高门?
更何况,若真嫁过去,面对【我】自己,这算什么荒唐戏码?
越想越乱,我匆匆躲回房间。
望着墙上那幅画像里傻笑的“自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对阿楚的好,当真是因为情愫?
若真是如此,我这顶着他人躯壳的魂灵,又该何去何从?
此后几日,我开始悄悄观察【我】,盼能寻到换回肉身的线索。
却发现【我】对我愈发依赖,甚至会在我面前流露脆弱。
那日【我】来时面色不佳,我忍不住问:“公子怎的了?”
【我】叹口气,摇头道:“只是有些乏。”
看着【我】眉宇间的疲惫,我心头微酸。
从前的晏辰何等矜贵骄傲,何时显露过这般倦怠?
“公子若累,便歇歇吧。”我小声道。
【我】却忽然看向我,眼底漾起笑意:“有你在,便不累了。”
我:“……”
晏辰,你这土味情话倒是信手拈来。
【我】静坐片刻,忽然轻声说:“阿楚,有时我觉得,自己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响,难道【我】察觉了什么?
“总觉得……好像有段记忆空了一块。”【我】望着窗外,眼神迷茫,“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忘了重要的事?难道是关于魂穿的记忆碎片?
“公子别多想……”我强作镇定,心湖骤起雷鸣般的鼓点,涟漪撞碎了所有假装的平静。
【我】转过头,对我展颜一笑,那笑容里竟带着孺慕般的依赖:“嗯,有你在,便什么都不怕了。”
看着【我】眼中倒映的阿楚,我忽然涌起强烈的愧疚。
【我】将此刻的我视作唯一的依靠,却不知这副躯壳里藏着的,正是【我】自己失落的魂灵。
我必须尽快找到换回肉身的法子,不仅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眼前这个日渐依赖着阿楚的晏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