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摸了脸之后,我一整天都像丢了魂似的晃悠。
倒不是什么春心萌动——我晏辰是什么身份,岂会对自己的肉身生出荒唐念头?
主要是震惊于【我】竟没嫌弃阿楚身上的药味,还对我那般温柔,这比魂穿成痴女更叫人觉得离奇!
“阿楚!愣什么神!把这堆天南星切了!”陈婶的吼声将我拽回现实。
望着面前那堆黑黢黢、状如癞蛤蟆皮的天南星,胃里又开始抽搐。
阿楚的记忆里,这东西带毒,切的时候得戴手套。
可陈婶随手丢来一块破布:“拿着,包着手切,别中毒了。”
破布上沾着不明油渍,散着酸馊味。
我捏着布角,像捏着什么脏物,迟迟下不了手。
“磨磨蹭蹭的!”陈婶不耐烦了,“再不动手,晚上没饭吃!”
没饭吃?这可不行。
药铺的糙米饭虽比不上晏府的玉粒金粳,但饿肚子的滋味我可不想尝。
心一横,我用破布包着手,抓起一颗天南星。
这东西手感滑腻,像摸一条没鳞的鱼。
强忍着恶心抄起菜刀——那刀比我家切瓜的还钝,刀刃布满缺口。
“咚!”
第一刀下去,天南星纹丝不动,菜刀险些震飞我的手。
“使点劲!”陈婶在旁喊。
我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砍下去——“咔嚓”一声,天南星没裂开,菜刀却卡在了案板里。
拔菜刀时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额头“咚”地撞在案板上。
“哎哟!”捂着额头直哼哼,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阿楚这身子骨也太弱,撞一下就疼得钻心。
陈婶忙来扶我,一看额头就乐了:“哈哈哈,撞出个红印子,跟个小元宝似的!”
摸着额上的包,我哭笑不得。
堂堂晏府公子,竟被一块天南星弄得“头破血流”,说出去能让全京城笑掉大牙。
好容易切完天南星,早已腰酸背痛,手指被破布磨出红印子。
刚想喘口气,陈婶又丢来一堆晒干的蜈蚣。
“把这些蜈蚣腿捋顺了,别缠在一起。”
看着那堆密密麻麻、长满细腿的蜈蚣干,我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阿楚记忆里抓蜈蚣时觉得好玩,但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颤抖着伸手想捏起一只蜈蚣,指尖刚碰到它干硬的躯体,就仿佛看见无数条腿在脑子里乱爬。
“啊”地缩回手,差点碰洒蜈蚣干。
“你又咋了?”陈婶皱眉看我,“蜈蚣又不会咬你,怕什么?”
不会咬我也恶心啊!我宁愿去抄《礼记》,也不想碰这玩意儿!
“陈婶,我、我肚子疼,想上茅厕……”捂着肚子,我想找借口开溜。
陈婶上下打量我一眼,撇嘴道:“去吧去吧,快点回来,晚上还得炒蜈蚣呢。”
炒蜈蚣?!我差点当场厥过去。
这药铺都是些什么黑暗料理?
捂着“疼”得厉害的肚子,一路小跑到后院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