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温热干燥,阿楚的手心却总带着药汁的湿凉。
两人穿过九曲回廊时,晏辰瞥见假山石缝里卡着半片青铜鳞粉,色泽与那蝴蝶如出一辙。
前院正闹哄哄。
管家张伯举着灯笼,照在垂花门旁的老榆树上。
树干离地三尺处嵌着枚青铜令牌,牌面刻着只展翅玄鸟,鸟喙处衔着颗滴溜溜转的金珠。
珠子周围爬满细小的裂纹,像随时会炸开的琉璃。
“这是……”张伯声音发颤,“昨儿夜里还没有!”
晏辰凑近观察。
令牌边缘刻着细密的篆字,内容却颠三倒四,仿佛孩童信手涂鸦。
阿楚踮脚望去,忽然指着某行字低呼:“这是……‘槐根三叩,青铜门启’?”
她认得这些字。
在阿楚的记忆里,药铺后堂的旧医书里夹着张残破符咒,上面就有相似的笔迹。
晏辰指尖拂过令牌,那金珠突然剧烈震颤,裂纹中渗出与槐树下相同的蜜蜡腥甜。
他猛地后退半步,袖中滑落枚玉佩——正是定亲时他给阿楚的那枚。
此刻玉佩表面竟浮现出与令牌相同的玄鸟纹路。
“公子!”张伯突然惊叫,“您瞧那珠子!”
金珠“啪”地碎裂,溅出的金粉在榆树上聚成一道门形光痕。
光痕内影影绰绰,似有古老的殿宇飞檐,还有隐约的钟磬声传来。
青铜蝶从光痕中振翅飞出,停在阿楚肩头。
翅膀扇动间,她袖中突然掉出件东西——是枚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钥匙柄竟雕成玄鸟形状。
晏辰瞳孔骤缩。
他想起自己书房暗格里藏着的半卷残页,上面画着相似的玄鸟令牌,旁边注着“时空裂隙,唯血脉与信物可启”。
而那残页的纸纹,与阿楚记忆里那本旧医书如出一辙。
“阿楚,”晏辰声音低沉,“你药铺那本夹符咒的医书,封皮是不是绣着玄鸟?”
阿楚愣住。
她从未注意过医书封皮的纹饰,但此刻晏辰问起,那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确实是只展翅玄鸟,鸟喙处也衔着颗金珠。
光痕中的钟磬声陡然急促,像催命的鼓点。
榆树下的苔藓开始疯狂蔓延,铜绿色汁液顺着树干爬上令牌,将“槐根三叩”四字浸得发亮。
“得去槐树下。”阿楚脱口而出,仿佛身体里有另一个声音在指引。
晏辰握紧她的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与决绝。
这诡异的青铜蝶、玄鸟令牌、时空裂隙,似乎都指向他们魂穿的秘密。
而那把突然出现的青铜钥匙,或许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