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瞬间滚烫,那些以为被遗忘的瞬间,原来都被妥帖收藏。
下意识去摸袖中,那里还藏着块融化又凝固的麦芽糖——是庙会那日,他偷偷塞进我手里的。
炉中木柴突然“噼啪”炸开,火星溅在手背。
条件反射地要缩手,却被晏辰抢先握住。
他掌心的薄茧擦过我手腕,带着经年握笔留下的痕迹:“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总在墙根下偷偷看我。”
那些小心翼翼的暗恋,那些不敢说出口的心事,原来都被他看在眼里。
“为什么现在才说?”我听见自己问,声音带着颤音。
晏辰往我碗里添了勺热汤,雾气模糊了他的脸:“因为那时候我以为,只要远远看着你平安就好。”
他突然伸手擦掉我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心意,藏得太久会变成遗憾。”
身体不受控地扑进他怀里,狐裘上的雪粒沾在他衣襟,转瞬化作温热的水痕。
炉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重叠成缠绵的轮廓。
这一刻,那些独自守望的岁月,那些酸涩又甜蜜的暗恋,都在他怀中化作绕指柔。
江南采莲时节,晏辰执意要带我游湖。
站在画舫甲板上,看着粼粼波光却止不住心慌。
这具身体素来怕水,七岁那年落水的记忆至今鲜活——浑浊的湖水灌进鼻腔,四周都是嬉笑的孩童,却无人伸手拉一把。
“在想什么?”晏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将披风披在我肩上,“当心着凉。”
记忆里突然闪过柳清婉昨日送来的请帖,烫金的“赏荷宴”三个字,此刻竟与记忆中某个血腥场景重叠——那是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半张船票。
画舫行至湖心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
身体踉跄着要摔倒,晏辰眼疾手快将我揽进怀里。
船舱里传来柳清婉的尖叫:“不好了!船底进水了!”
混乱中,瞥见几个黑衣人潜入水中,他们腰间的银铃在阳光下一闪而过,正是柳清婉常戴的样式。
“抓紧我!”晏辰用腰带将我们紧紧捆在一起。
身体颤抖得像片落叶,冰冷的湖水漫过脚踝时,晏辰低头在我耳边说:“相信我。”
船身彻底倾覆的瞬间,晏辰将我护在怀里沉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却在混乱中睁开眼,透过浑浊的水波,看见柳清婉站在另一艘画舫上,嘴角勾起阴鸷的笑。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时,晏辰突然掰开我的嘴,渡来一口温热的气息,他的心跳隔着紧贴的胸膛传来,一下又一下,像擂在我心上的鼓。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拖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