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上来了?”晏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手里拿着件刚绣好的肚兜,上面用银线绣着两只交颈的小槐蚕。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想起阿楚日记里的话:“想给公子绣件肚兜,上面绣槐蚕,因为‘蚕’与‘缠’同音,想把公子缠住。”
“这些嫁衣……”我抚摸着箱中柔软的锦缎,指尖触到阿楚藏在针脚里的发丝,“是阿楚绣的?”
晏辰点头,忽然从箱底拿出件最精致的嫁衣,上面用百种颜色的丝线绣着漫天槐花,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她从十三岁就开始绣,说要嫁给我。”
“我以前以为她痴人说梦,现在才知道……”
他忽然把嫁衣披在我身上,锦缎的重量压得我晃了晃,“她不是痴,是傻,傻到用十年光阴,绣了满屋子嫁不出去的衣裳。”
秘阁的天窗漏进鸽哨声,我看着镜中穿着嫁衣的自己,阿楚的脸在锦缎的映衬下,竟有了几分娇俏。
晏辰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抵着我发顶:“阿楚,你知道么?”
“我第一次看见你穿红裙,是在药铺后院,你偷穿陈婶的嫁衣,对着槐树笑。”
“我当时躲在墙后,把那场景画了下来,藏在书箱最深处。”
他忽然拿出一卷画轴,展开来,正是我穿红裙笑的样子,旁边题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看着那歪扭的题字,忽然想起阿楚日记里的抱怨:“公子的字越来越好看,阿楚的字还是像蚯蚓爬。”
原来他一直偷偷模仿她的笔迹,连题字都带着她的歪扭。
“公子……”我转身看着他,嫁衣的裙摆扫过满地木箱,“阿楚配不上公子……”
“配得上!”晏辰忽然打断我,指尖捏着我下巴,眼神坚定,“在我心里,你比天上的嫦娥,比画里的西施,都配得上我!”
“你绣的嫁衣,我穿!你藏的槐花瓣,我吃!你写的歪扭字,我刻在骨头上!”
他忽然把我按在装满嫁衣的木箱上,锦缎的冰凉触感让我一颤。
他低头吻着我的锁骨,舌尖透过嫁衣的薄纱,触到我的皮肤:“阿楚,你说这嫁衣上的槐蚕,是不是在交尾?”
“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缠住,让我再也离不开你?”
我脸红得像嫁衣的颜色,阿楚的身体本能地想躲,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手滑进嫁衣的开襟,触到我胸前的肌肤,声音沙哑:“别急,等我们成了亲,我每天都穿你绣的肚兜,让你把我缠得死死的,好不好?”
秘阁月光把嫁衣染成流霜,晏辰指尖勾着流苏将我按在樟木箱上,喉结抵着我被蜂蛰的耳垂轻滚:"当年你偷穿红裙时,我在墙后把你的笑含在笔尖十年。"
他忽然咬开油布包,干裂槐花饼上的"晏"字蹭过我唇缝,碎屑落进衣襟时,他舌尖已卷着槐蜜甜意探进来。
玉佩在腕间发烫,他解下时顺势攥住我受伤的手按在绣满"晏辰"的嫁衣领口,指腹碾过歪扭针脚时忽然低笑:"这针脚像不像你躲在柴房偷绣时,被针扎到的哭腔?"
夜风卷着槐花香灌进他解到一半的腰带,我被他抱上铺满嫁衣的软榻时,听见二十七个木箱同时发出"咯吱"轻响,像在数他吻过我锁骨的次数。
"公子。。。"我揪着他发间槐树叶时,他正替我吻去嫁衣上的饼屑,银线绣的槐蚕在他掌心下起伏,"你看这蚕儿。。。"
他忽然含住我耳垂轻咬,湿热气息喷在蜂蛰的淡疤上,"是不是该教它们如何缠成结?"
鸽哨声惊落梁上尘埃,他解我嫁衣系带的手指忽然顿住——月光里,我腕间玉佩正贴着他心口,和他的心跳一起发烫。
他低头吻我时,满室红妆都在晃。
当他把我按在绣满百色槐花的嫁衣上时,秘阁外的老槐树正把影子投进来,在我们交叠的身影上,织成永不散开的槐蚕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