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头还有一部分露在外头,他只好抓住死者的两只脚,将其往内拖一点,直到整颗头都没入室内地板。
那扇门很难对付,一直关不上,若平试着将其往外开一点,再用力往内关。
门发出碰的一声,阖上了。
必好门、上门闩,再虚掩通往走廊的门;他带着寻获的线索前往大厅。
踩在空旷而深邃的长廊上,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屋子里确定藏着一位杀人魔,行凶手法残忍至极、冷血无情。问题是,他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而杀人?
疑问不止这些,方才的行凶现场,隐藏着一个不合理的状况;只要他能确定某件事,那个不合理的状况便一定会浮现并存在,就跟第一件命案的不合理处相似。
所有的一切几乎要超越他的理解范围,抓不住切入的角度;案子本身,根本是无理智的产品。
若平转入客厅,里头等待的是一张张疲惫、惊恐、绝望的脸。他怀疑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
&ldo;有坏消息,&rdo;沮丧的侦探说,&ldo;又一件命案。&rdo;
不用说出遇害者是谁,每个人都了然于心,不在现场的那个人,必定就是死神猎杀的对象。
每个人脸上的反应,若平都尽收眼底;在这些人当中,可能隐藏着凶手,而那个人戴着情绪的假面具。
白任泽显得更苍老了,他深陷在沙发中,左手掌托住额头、摀住双眼,在睡衣上只披了一件简单的薄外套;白绫莎依旧穿着先前的t恤、运动裤与外套,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有尽力自持的镇定;徐秉昱叨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在这个非常时刻,倒也没有人对他提出禁烟的警告;方承彦好像已跳脱出先前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测度的凝重与沉静,一种研究者思考古代典籍的深刻面容;言婷知则是表现出如白绫莎的镇定,加上方承彦的深思,还有一点白任泽的凝重;两名女佣战战兢兢地蜷曲在角落,窃窃私语;张正宇的色调很模糊,若平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就是这些人了。谁戴着假面具?
&ldo;各位,现在开始进行例行性的调查。我知道你们情绪很难平复,可是我们一定要把握时间。任谁都不想再看到有第三个人被杀吧。&rdo;他边说边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桌边。
&ldo;林若平说得对,&rdo;白任泽放开遮住脸的手,露出疲倦的脸孔,&ldo;大家务必配合,我已经受不了这里发生的事了。不管是谁杀的,敢在这里撒野,一定要付出代价。&rdo;
最后三句话激起了气氛上的小小波澜。教授摇摇头补上一句:&ldo;抱歉,我太激动了。若平,你继续吧。&rdo;
大厅时钟指着凌晨四点四十分,在这种时候就算有睡意,大概也早就被杀人事件所带来的恐惧驱走了。
&ldo;我检查过尸体,柳芸歆在我们破门而入那时才刚断气,因此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四点十到十五分之间。&rdo;
&ldo;那可以证明我跟方承彦都不是凶手,&rdo;徐秉昱玩弄着打火机,轻佻地说。
&ldo;的确是如此。我倒是想问你们,你跟方承彦为什么会在那里?&rdo;
&ldo;有必要回答你吗?&rdo;徐秉昱连看都没看若平一眼,继续抛弄着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