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公司请的券商机构就已经进场开展工作,为上市做准备。
但偏偏上市前不久,一家重要的供应商陷入了严重的法律纠纷,相应地也会影响凌越他们公司的估值。
短短七八两个月,凌越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公司,陪望舒的时间直线下降,为此很是愧疚。
望舒其实觉得没什么,她又不是生活中只有爱情的人。
她目前北京的一所高校当心理咨询师,每天要么和前来咨询的学生交流,要么自己安排空余时间,过得十分充实。
只不过时常见不到爱人,没法腻在一起,就会有点想他。
九月下旬,凌越难得空闲一天,饭后陪望舒在附近小公园里散步。
一场秋雨过后,桂花已经开好了,雨后湿漉漉的空气里,望舒站在一棵桂花树下深深地嗅闻了一会儿。
“好香啊!真想在床头种一棵桂花树!”
她拉拉凌越,“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不好。”
凌越俯身掸去凳子上细碎的落花。
两人就这么坐了很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工作还习惯吗?”凌越问望舒。
“挺好啊,”望舒把他的手拿在手里,从大拇指捏到小拇指,又摸了摸他无名指上的钻戒,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看了看。
没什么意义的小举动,一个人做得津津有味,一个人看得饶有兴致。
“我觉得是个挺浪漫的工作。”
“怎么就浪漫了?”当浪漫和凌越两个意象在望舒的表达里没有同时出现的时候,凌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醋意的。
望舒回答他:“心理咨询在大学的日常教学活动中其实是很边缘化的,大家一般都想不到它,但一旦想起来,就是遇到困惑需要解决的时候。感觉就很有价值啊。”
“而且,在和曾经交流过的患者在咨询室以外的地方相遇的时候,一般咨询师都要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这是我和对方之间的小秘密。”
她好像很骄傲的样子:“在这个学校里,我是和别人拥有小秘密最多的人!”
凌越不自觉地凑过来吻了吻她亮闪闪的眼睛:“那很不错,表扬你一下。”
“嗯哼,”望舒依偎进凌越怀里,“你呢,公司情况好点了吗?”
“下周去香港见一见未来潜在的大客户,如果谈成了,就万事大吉;如果谈不成……”凌越低头看向望舒,“你丈夫可能就会变成事业失败的穷光蛋了。”
在商业上的刀光剑影里,他第一次窥见了成年人世界里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