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成年了,工作了,踏入社会了,苦难和失望一层一层的叠加上来,压得她稚嫩的脊背直不起身,喘不过气,她终于百炼成钢,知道了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
一个人,想要一个东西,往往要付出很多很多,才能得到一丁点的甜头,在外人看来毫不费力,实则已经心力交瘁。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
夜深人静时,曲又云常常也想,不如干完这票就金盆洗,她有存款有副业有名气,现在功成名就的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偷懒,可以让自己活得更轻松。
但是不行。
一口气不能松。
好比运动场上长跑的时候,一口气松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说白了,还是要强。
她这一天乘坐飞机来回奔波,为的不仅仅是那一个s级的项目。
曲又云发现自己自从和顾言昭相处之后,情绪逐渐变得大起大落。
从前是沉寂在海面之下的暗涌,现在则一点风吹草动就掀起滔天巨浪,一丁点火星就足够扬起燎原烈火。
这是怎么了呢?
曲又云不知不觉间眼眶红了。
这时候,顾言昭扳住她的肩膀,微微弯下腰,直视她,说:“又云姐,您永远不必跟我解释什么,您心中所想,我都能看到。”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曲又云根本不会当真:“你能明白什么呢?”
她转身先走。
顾言昭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
曲又云走得很慢很慢,且越走越慢。
两个人龟速回到酒店,曲又云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自己冰凉的胳膊,觉得明天早晚是该带一件外套了。
晚上,她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睡着了。
今天睡之前忘记订脑中,第二天一早,没能及时起床,顾言昭吃过早餐,打了两遍电话,没人接,回楼下还没见她的身影,于是上楼敲门。
曲又云被一阵急似一阵的敲门声惊醒,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还迷茫了一瞬,意识渐渐回笼,心道一声糟了,从床上一跃而起,门开了一条缝,顾言昭站在外面:“又云姐,该起了。”
曲又云:“稍等。”
她回洗手间,手忙脚乱洗漱,反正片场有化妆师,倒省了自己的时间,头发睡乱了,拿一顶渔夫帽盖上,出门,已经不见了顾言昭的身影。
他先走了?
曲又云来不及想别的,等电梯下楼,
酒店大门外,顾言昭从不远处小跑过来,到面前,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热腾腾的炸糕。
他说:“早饭,您吃几口。”
另一边,曲又云的助理也拎着塑料袋过来,远远忘了一眼,接受到曲又云眼神的示意,脚步一转,拎着双份的早餐远远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