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天池的冰面在星光下裂成两半,陈二狗跟着林九踏入祭坛地宫时,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的爆裂声。石壁上的荧光苔藓组成巨幅壁画,七百年前的雷音寺地宫场景在幽暗中显形——穿红嫁衣的少女被按在青铜鼎上,旁边跪着的少年怀中紧攥着双鱼玉佩,后颈的朱砂点与二狗后颈的位置分毫不差。
"是我们。。。。。。"二狗的声音卡在喉间,壁画上的少年分明长着与他相同的眼睛,而少女的面容,正是苏若雪眼尾未褪的星芒印记,"七百年前,我们是兄妹?"
苏若雪的引魂灯芯剧烈摇曳,阴眼虽盲却"看"见壁画细节:少年袖口绣着的清微剑印,与林九父亲的道袍相同;少女发间的朱砂梅簪,正是她戏班箱底的遗物。更令她窒息的是,壁画右下角刻着"秦熺剜心,兄妹双祭"的小字,与第六十一章中祭坛铭文完全呼应。
"七百年前的双星,本是亲兄妹。"林九的镇山剑剑尖划过壁画上的血河咒文,剑身星图与壁画边缘的北斗纹产生共振,"秦桧后人用傀儡术篡改记忆,让你们转世成毫无血缘的陌生人。。。。。。"
话未说完,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十二具槐木傀儡从血池中爬出,关节处的"731"标记在荧光下泛着蓝光,每个傀儡心口都嵌着与二狗玉佩相同的双鱼残片。苏若雪的伞柄残片突然敲在壁画的"摇光星"位,引魂灯芯化作七百年前的童谣:"双生劫,血河锁,兄妹祭,煞星活。。。。。。"
"林九,你看傀儡的眼睛!"二狗惊呼,发现每具傀儡的瞳孔都映着他和苏若雪的倒影,"和第五十九章中三尸脑神丹的幻象一样,他们在逼我们走进祭坛!"
无常鬼母的七个分身从血雾中显形,中央分身的青铜面具已完全剥落,露出的面容与壁画上的秦熺有七分相似:"七百年前我家老祖剜了你们的心脏,现在不过是让转世身重演罢了——"她抬手甩出七道血线,每道都缠着二狗母亲的临终场景,"你娘拼死保护玉佩,不就是怕你想起自己是煞星容器?"
二狗的玉佩突然炸裂般发烫,裂纹中刚愈合的"生"字重新渗出鲜血。他看见,血线里藏着母亲临终前的记忆:破庙的油灯下,母亲对着玉佩流泪:"狗儿,你和若雪姐姐本是双生。。。。。。"
"住口!"苏若雪的伞柄残片划破血线,阴眼血珠溅在壁画的"秦熺"虚影上,"七百年前你们剜了哥哥的心脏,七十年前又剜了义兄的!"她的后颈疤痕与壁画少女的伤口共鸣,"现在还想让二狗当替死鬼?"
林九的镇山剑爆发出九道雷芒,却在斩落傀儡时发现,剑刃触碰到的竟是七百年前的血河咒。他突然想起第六十四章中茅山虚影的话,将断剑与镇山剑交叉:"双生劫数的关键不在献祭,在血脉共鸣!"
血池水面突然浮现出天池祭坛的倒影,二狗看见,祭坛中央的凹槽分成阴阳双鱼形状,阳鱼眼刻着他的生辰八字,阴鱼眼则是苏若雪的——与第六十四章中玉佩的替劫阵完全吻合。
"八嘎!"日军阴阳师山本一郎的身影从血池底部升起,他手中的鬼玺已与壁画共鸣,玺面显形出"双生归位,血煞永恒"的古字,"清微堂的小崽子,你们的血早已刻在七百年前的契约上。。。。。。"
苏若雪突然抓住二狗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壁画的双鱼纹:"阴眼能看见,七百年前哥哥用最后一口气刻下替劫符,现在该由我们来撕毁契约。"她的阴眼血珠滴在二狗后颈的朱砂点,竟让壁画的北斗星图开始逆转。
更漏声在血池中央响起,这次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二狗突然想起,每次苏若雪使用阴眼后,他的玉佩都会发烫——那不是巧合,是双生血脉在对抗血河咒。少年咬破舌尖,带血的玉佩按在壁画的"天枢星"位,玉裂纹中渗出的血珠,竟在壁画上拼出"破劫"二字。
"清微破妄,茅山替劫!"林九将断剑插入血池,剑身雷纹与玉佩、阴眼产生共振,竟让整个地宫的壁画开始崩裂。三百名少女的虚影从壁画中走出,她们发间的朱砂梅簪化作利刃,斩向山本手中的鬼玺。
"不可能!"鬼母的七个分身同时崩溃,"大日本帝国的黄泉计划。。。。。。"话未说完,血池底部突然升起青铜太极图,阳鱼眼是二狗的玉佩,阴鱼眼是苏若雪的阴眼。林九看见,太极图中央刻着的,正是七百年前初代掌门与茅山掌门共同留下的破阵咒文。
苏若雪的引魂灯芯借着少女们的魂魄亮起,灯油化作义兄的虚影,轻轻抱了抱她和二狗:"当年我替你死,是因为知道你们才是真正的双星。"虚影转向二狗,"保护好你姐姐,就像七百年前她保护你那样。"
更夫的梆子声突然在地宫深处响起,已是卯时三刻。二狗望着壁画崩裂处露出的天池冰面,发现冰下的血河正在退潮,露出河底沉着的三百块双鱼玉佩残片——那是七百年前八大门弟子用命星锻造的护符。
"走,去天池祭坛。"林九握紧镇山剑,剑身上的七星图与太极图产生共鸣,"双生劫数的解法,就在太极图的阴阳鱼眼里。"苏若雪摸着二狗的玉佩,眼尾的星芒印记与壁画少女的完全重合:"七百年前我们没能护住彼此,现在。。。。。。"她的指尖划过祭坛凹槽,"该由我们来改写结局。"
长白山的风雪声从地宫出口灌进来,却盖不住三人剧烈的心跳。二狗突然想起,每次苏若雪喊他"狗儿"时,心里总会泛起暖意——那不是义妹对兄长的依赖,是双生血脉跨越七百年的共鸣。
天池的冰面在他们眼前裂开,祭坛中央的太极图泛着微光。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镇山剑的龙吟、引魂灯的青焰、双鱼玉佩的星光,在风雪中交织成最坚韧的锁链。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的,是血煞真君的最后挣扎,是日军阴阳师的终极咒术,更是双生劫数的最终考验。
但此刻,他们不再是被命运摆弄的棋子。二狗的玉佩不再是渡劫容器,而是破阵的钥匙;苏若雪的阴眼不再是血煞宿主,而是照亮归途的灯;林九的镇山剑不再是清微堂的传承,而是斩断血河的刃。
壁画的残片在风雪中飞舞,七百年前的童谣声渐渐清晰:"双生劫,血河破,兄妹归,万魂安。"苏若雪突然轻笑,眼尾的星芒印记在雪光中格外明亮:"二狗,你知道吗?义兄总说我像你姐姐,原来七百年前,我真的是。"
少年望着她眼中的星光,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遇到穿红嫁衣的姑娘,就喊她姐姐。"原来,命运早在十年前就埋下线索,让双生兄妹在现世重逢,不是为了献祭,而是为了共同劈开血河的黑暗。
长白山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天池祭坛的太极图上。三人站在阴阳鱼的交点,镇山剑的锋芒、引魂灯的余辉、双鱼玉佩的微光,终将在血月退去的时刻,汇聚成斩断双生劫数的力量。他们知道,这一战过后,青溪镇的天空将不再被血月笼罩,所有被禁锢的魂魄,都将沿着双生兄妹的星光,回到真正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