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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戏班秘辛(第1页)

青溪镇的更楼敲过戌时,戏班后台的雕花木门被苏若雪的油纸伞尖轻轻挑开。陈二狗缩着脖子钻进去,鼻尖立刻漫上浓重的油脂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尸油气息——那是血河教咒文特有的味道,与第十五章中尸香魔芋的气息如出一辙。

"别怕,是自己人。"苏若雪反手扣上门闩,伞柄在木墙上敲出三声短音,正是戏班弟子之间的暗号。二狗这才发现,挂满戏服的衣柜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每件水袖上都绣着细密的北斗星图,针脚间混着暗红丝线,分明是用人血绣成。

"这些是。。。"林九的桃木剑轻轻划过戏服领口,剑身上的雷击纹突然发出警告般的嗡鸣,"血河教的北斗引魂符,每颗星子对应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少女。"他转头望向苏若雪,发现她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残片,那里还嵌着半块阴阳玉坠。

苏若雪的朱砂痣在油灯下泛着青白,自从第十五章中被尸香魔芋的血河咒波及,她眼尾的血色就再未恢复:"半年前义兄突然失踪,找到时心口被剜了个北斗状的洞。。。"她蹲下身,撬开衣柜底板,露出底下藏着的漆木箱,"班主说他死于急症,可我在他鞋底发现了这个——"

木箱打开的瞬间,陈二狗的双鱼玉佩突然发烫。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本线装书,最上面那本封面写着《黄泉秘典》,封皮上的莲花纹与第十一章中无常鬼母的袖口暗纹完全一致。二狗伸手去翻,却被林九一把抓住手腕:"小心!每本书都下了黄泉引咒。"

"我试过。"苏若雪苦笑,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阴眼能看见咒文,这些书里记着血河教的全部邪术——七星换命阵、尸香魔芋祭、还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秘典第三卷,"如何用阴眼传人的血激活青铜鬼玺。"

林九的瞳孔骤缩,想起第十三章中密室残卷提到的五行阴器。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秘典,发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信纸,正是苏若雪义兄的字迹:"七月十五前,务必找到双鱼宿主。。。血河教要借阴婚复活血煞真君。。。"

"义兄是茅山外门弟子。"苏若雪的声音发颤,"他临终前用血在我掌心写了个戏字,我才知道他潜伏在戏班调查。可等我进来时,所有弟子都被下了摄魂咒,连班主都成了血河教的傀儡。"

二狗盯着衣柜里的戏服,突然发现每件戏服的衣襟内侧都绣着个极小的"张"字,与第一章中李翠翠庚帖上的印记相同:"若雪姐姐,这些戏服,是不是给被选中的新娘穿的?"

"不止。"林九指着戏服袖口的莲花纹,"血河教把戏班变成了活的阵眼,每次唱《牡丹亭》,都是在演练百年前的血祭阴婚。你看这领口的北斗,对应着义庄地砖下的七星阵。"

苏若雪突然按住秘典某页,阴眼在剧痛中看见幻象:义兄被绑在戏班梁柱上,无常鬼母拿着鬼玺站在他心口,周围三十六具纸人正在绣制戏服。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用义兄的血绣戏服,用他的骨头做纸人骨架。。。"

"所以你才故意在戏班唱《冥判》。"林九终于明白第八章中苏若雪为何总演女鬼,"用阴眼之力干扰血河教的阵眼。"他的手指停在秘典某页,上面画着完整的"血河嫁女"阵图,阵眼正是戏班中央的戏台。

二狗突然指着箱底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三人影像竟穿着戏服,林九的道袍变成了祭司服,苏若雪的旗袍化作新娘喜服,而他自己,则抱着个雕花小棺。玉佩的双鱼纹在镜中分裂成两半,一半映着血河,一半映着黄泉。

"这是镜花水界的碎片。"林九用朱砂在镜面上画了道镇符,镜面突然映出张府祖坟的场景,"秘典里说,五行阴器中的青铜鬼玺就藏在张府祖坟的镇魂井里,而开启井台需要。。。"他转头望向苏若雪,"阴眼传人的血,和双鱼宿主的玉佩。"

苏若雪摸着伞柄残片,那里还沾着第十五章中与鬼母激战时的血迹:"义兄的笔记里提过,张府管家脖子上的血玉扳指,是五行阴器中的血玉聚煞,专门收集少女的煞血。"她突然抓住林九的手腕,"你父亲当年下山,就是为了阻止鬼玺和扳指共鸣。"

更夫的梆子声在镇口响起,这次带着急促的断音。二狗看见窗外闪过纸人抬轿的残影,轿帘上的"血河嫁女"四字比第八章中更加狰狞,而抬轿的纸人,分明穿着戏班的北斗纹戏服。

"他们来了。"林九合上秘典,剑指在戏服上画出破阵符,"苏姑娘,你留在这里继续研究秘典,我和二狗去张府探路。"

"不行!"苏若雪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阴眼在微光中看见张府祖坟方向腾起血雾,"秘典里说,七月十五前张府会举行假阴婚,实则是血河教的煞血祭。义兄就是在那次祭典中被剜心的。。。"

二狗突然想起第十三章中密室残卷的插画,阴眼传人与双鱼宿主被献祭的场景。他攥紧玉佩,发现裂纹中渗出的血珠竟在地面画出张府的方位:"师父,若雪姐姐的阴眼能看见阵眼,我们一起去!"

林九望着苏若雪苍白的脸,想起第十五章中她为救自己耗尽阴阳之力。戏服上的北斗星图在油灯下明明灭灭,像极了父亲日记里提到的"七星连煞"预兆。他终于点头,将三清铃系在苏若雪腕上:"跟紧我,别碰任何带莲花纹的东西。"

三人从戏班后门转出时,巷口的槐树正在飘落血色花瓣。二狗看见花瓣落地即化作纸人,每个纸人手中都捧着庚帖,而排头的纸人,穿的正是苏若雪的戏服。他突然想起第四章中李嫂子的残影,那些被迫献祭的少女,是不是就被困在这些纸人里?

"走东侧小巷。"苏若雪的伞柄指向张府后墙,"秘典里说,张府地宫的入口在祠堂香案下,需要用阴阳血激活。。。"她的话突然卡住,看见墙根阴影里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袖口绣着的莲花纹与秘典封面完全一致。

"是血河教的禄存使者!"林九的桃木剑先于视线斩出,剑刃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发出蜂鸣。斗笠男人转身,露出后颈与苏若雪相同的星图胎记,正是第十三章中张府管家的模样。

"清微堂的小崽子,天堂有路你不走。"管家的血玉扳指发出红光,地面突然裂开血河,"你父亲当年就是死在这招血河噬心下,现在轮到你了——"

苏若雪的阴眼突然觉醒,看见管家体内缠着七道血线,每道都系着少女的残魂。她想起秘典中"血玉扳指聚煞血"的记载,咬破舌尖喷血在伞柄残片上:"二狗,用玉佩照他的扳指!"

双鱼玉佩的红光与阴眼血珠相撞的瞬间,管家发出尖啸。他的斗笠掉落,露出整张脸都被血河咒侵蚀,右眼已化作黑洞,里面嵌着的正是第二章中提到的青铜鬼玺碎片。

"原来扳指和鬼玺早已共鸣。。。"林九的桃木剑斩落管家手腕,却见断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与第五章中僵尸相同的黑色符水,"血河教早就集齐了两件阴器!"

管家的身体化作纸人,随风飘向张府方向,手中的血玉扳指落在二狗脚边。苏若雪捡起扳指,阴眼看见扳指内侧刻着义兄的生辰八字,终于再也忍不住:"义兄他。。。他的心脏,是不是就在这扳指里?"

林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扳指上的北斗星图。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当血玉与鬼玺共鸣,血河将吞噬第一个看见的阴眼传人。"而此刻,苏若雪正握着扳指,眼尾的朱砂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若雪姐姐!"二狗慌忙扶住即将倒地的苏若雪,发现她掌心被扳指烫出北斗状的血泡,"师父,怎么办?"

"去张府祠堂。"林九接过扳指,剑身上的雷击纹与扳指产生排斥,"秘典里说,只有用清微堂的北斗净心咒,才能净化被阴气侵蚀的血脉。"

三人在血色花瓣中奔跑,戏班后台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二狗回头,看见戏服在风中飘动,仿佛无数新娘在目送他们,而衣柜深处,那本《黄泉秘典》正在自行翻页,露出的新一页上,画着苏若雪被钉在张府祭坛上的场景。

张府的朱漆大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门环上缠着的红绸早已褪色,露出底下刻着的血河教纹。林九踏过门槛的瞬间,罗盘指针疯狂逆转,指向祠堂方向的镇魂井——那里,正是青铜鬼玺的藏身之处。

苏若雪靠在门柱上,望着漫天血色花瓣,突然想起义兄教她唱《牡丹亭》的午后。那时的戏班后台充满阳光,没有北斗纹戏服,没有《黄泉秘典》,只有义兄说的:"若雪,等我查清张府的秘密,就带你去苏州听真正的昆腔。"

"义兄,我终于离真相近了一步。"她摸着扳指上的血泡,轻声说,"等救出青溪镇的少女,我一定去你的坟前唱《游园惊梦》。。。"

祠堂的长明灯在远处亮起,映出张府管家的纸人站在井台边,手中捧着的,正是刻着"张府聘"的庚帖。林九握紧桃木剑,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青铜鬼玺、血玉扳指、还有藏在雷音寺的尸香魔芋,五行阴器的收集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戏班后台的衣柜突然发出异响,二狗回头,看见北斗纹戏服正在自行排列,组成"七月十五"四个大字。他腕上的三清铃发出清响,却比平时低沉许多,仿佛在哀悼那些被困在戏服中的少女冤魂。

一场围绕阴器的生死追逐,在戏班秘辛的揭露中愈演愈烈。林九知道,苏若雪的义兄、自己的父亲、还有青溪镇无数少女的性命,都系在这五件阴器上。而他手中的桃木剑,即将面对的,不仅是血河教的邪术,更是人心深处的贪婪与诅咒。

更漏声在张府上空响起,已是子时三刻。三人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香案下缓缓升起的地宫入口,那里传来隐约的哭声,像极了第十五章中尸香魔芋里的万鬼噬心。苏若雪的阴眼在黑暗中亮起,映出地宫深处的青铜鬼玺正在共鸣,而她掌心的血泡,正与鬼玺表面的咒文遥相呼应。

阴器迷局,就此展开。而戏班秘辛的揭露,不过是这场迷局的冰山一角。青溪镇的夜色,依然暗藏杀机,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可怕的阴器陷阱,和血河教更凶残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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