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吐露「累了,想休息」的丈夫前往洗手间。第二次的异变,发生在我上完厕所,正在洗手的时候。这回是柴野司机打来。
「抱歉,在假日打扰你。」
我性急地打断她「r找到坂本了吗?」
「还没。」
柴野司机今天要値班,现在是休息时间。她是从更衣室打来的。
「我刚看完値班期间收到的简讯。」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前野小姐表示,她也是今早接到坂本先生母亲的来电,才知道出事。」
前天,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一日中午左右,坂本说要出门一下,两点多回来的时候,带着两个朋友。三人进入他的房间,交谈一会儿,不久便发展成争吵,连家人都听到争吵声。
「然后,两个朋友回去,坂本关在房间一阵子。」
接着,他忽然提一袋垃圾到庭院,开始烧东西。
坂本家有时会像这样焚烧可燃垃圾,所以庭院放着专门用来烧东西的方型金属罐。
「后来好像又外出了。」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没人看到他出门。坂本的房间里,他平时随身携带的背包不见。
「那天晚上他没回家,隔天也没回来,不过坂本先生是个年轻男孩,母亲以为他可能是去朋友那里。」
然而,今天早上,家人发现不得了的事。
「坂本先生的祖父在打扫庭院,顺便收拾金属罐的时候‐‐」
在淋了水变得泥泞的余烬中,发现掺杂许多烧剩的万圆钞残骸。
「是那笔钱吗?」
不可能是别的东西。
「家人对那笔钱似乎毫不知情。」
「他没告诉家里人。」
坂本家的人吓坏,开始寻找失踪的儿子,于是也联络前野。
「居然做出那种事,这就是他得到的结论吗……」
坂本很想要那笔钱,却也忌讳着那笔钱。想要,但不能据为己有。不能收下诈欺师的钱,要送人又舍不得。干脆消灭这笔钱算了。
这么痛苦地折磨自己的钱,不如烧掉。
同时,他也消失不见。
「柴野小姐,你待会儿要回去工作吧?」
「是的,今天的班到晚上八点。」
「如果想东想西,会对工作造成影响。接下来交给我们,你先忘掉这件事吧。即使慌张也没用。田中先生也说,坂本不是小孩子,不必太担心。好吗?」
「谢谢,我会这么做。」
我回到妻子身边,继续购物。快一个小时过去,妻子在某家精品店试穿,手机又响起,画面显示「前野芽衣」,但我还没接,铃声就切断。
我刻意没回拨。从冲过头的芽衣个性来看,也许是拨给我后,觉得不可以这么慌张。如果有进展,她应该会再打来。
手机陷入沉默。
我要自己不去想被烟熏得漆黑的金属罐,还有贴在底部烧剩的万圆钞票。坂本烧掉多少?他收到的一百万圆全额?还是用掉一些,剩下来的钱?
坂本「消失不见」‐‐我在心里不断抹去这个念头。他只是外出而已。或许就像田中说的,明天左右,他就会突然现身来找我。杉村先生,我还是想在东京找工作,但第一步该怎么办?
清单上的购物全部解决,前往最后目的地的百货公司停车场时,已快晚上七点。今晚约好要在大哥家,和孩子们一起吃披萨。
妻子爱车的后车厢和后座都塞满一包包礼物,我坐上副驾驶座,在系安全带时,手机响起,是足立则生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