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井手先生去向森先生告状吧?不然森先生不可能知道此事。」
「唔,倒是不无可能。」
即使如此,也不必担心会受到打压。森先生毕竟已退休。
「胡乱揣测生气也没用。搞不好森先生一无所知,真的是夫人身体状况不好。」
「你就是这样,才会永远都是跑腿小伙计,没办法成为政治家。」
不论是任何形式,我都不想成为公司里的政治家,所以无所谓。
由于井手停职,编辑部的气氛和平欢乐。工作大有进展,园田总编完全恢复正常。间野的工作表现极佳,不必再补充人手。
关于足立则生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对妻子也保密。
一向对妻子毫无隐瞒的我,之所以能够忍住不说,是妻子太忙碌的缘故。她提过要帮忙朋友开餐厅,似乎真的快实现。妻子看起来相当开心。
「朋友希望我在计划阶段就加入,包括自宅的改建、装潢、挑选餐具用品,要准备的事情真的多到数不清。」
虽然不是去当大厨,妻子也干劲十足。
「我可能会暂时荒废家务……」
「太太,依你的个性,我赌三百点你绝对无法完全抛开。」
所以,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我只叮咛妻子这一点。
「好的,我保证。」妻子的双眼闪闪发亮。
我、北见夫人和司,都遵守与足立则生的约定。不知是漏掉档案、找到却没看出其中意义,还是档案里没提到具体事实,一个星期过去,刑警仍没造访北见家。
理应是头号嫌犯的足立则生,媒体依然报导为「死者友人」、「报纸贩卖店的店员」。名字没公开,当然也没遭到通缉。对足立则生来说,这是个好兆头,或者只是捜查进度缓慢,只能透过新闻和报纸得知消息的我无从判断。
这起案件中,除了足立则生以外,警方也在找凶器。经过验尸,发现凶器是十二到十五公分的单刃刀,推测是水果刀,却没找到。足立则生住在店里,并且跟着搭伙,没人晓得他是否持有水果刀。而他也没有在案发前购买的迹象。
至于被害人高越胜巳,是都内一家保健食品商社的员工。那是家新公司,以电视购物为中心扩大事业版图,最近推出热销商品,业绩扶摇直上。身为营业部次长的高越本身是高收入族群,他的住所,也是他失血过多死亡的地点、足立则生送报的公寓,在当地是知名的亿万豪宅。他租下搬进来,还不到一个月。
高越有个妻子,目前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据说没办理登记,等于是事实婚姻。我在几个新闻评论节目中,听到她接受访谈的声音。平常会感到心痛和同情,根本听不下去,但我想知道她怎么说明这起命案。
案发当天,高越胜巳比平日早回家,留下一句「我要去跟那名恶心的送报员做个了结」便出门。足立则生工作的报纸贩卖店,和命案第一波报导一样,离高越夫妻的华厦不到一百公尺。
「明明已拒绝订报,却纠缠不清,每天都送来根本没订的报纸。叫他不要再送也不听,硬说什么前一个月免费。」
每次送报都按门铃,等高越或夫人出来应门才罢休。听到这里,种种行径确实与跟踪狂没两样。高越夫人本身没明说,但负责访问的播报员和记者,似乎都认为足立则生对她有非分之想,并根据这样的假设发问。夫人表示,她对足立则生一无所知,丈夫也不认识他,不知为何会惹上那种人,完全是单方面受到騒扰。于是,有些节目拿过去推销订报引发的杀伤案件,与这起命案进行分析比较。
雇用足立则生的报纸贩卖店,不晓得这样的纠纷。他们从没办过一个月免费试阅的活动。
「足立本人应该是打算自掏腰包,但究竟是什么原因?」
老板的脸上打着马赛克,一样仅播出声音。他的话声掩不住疑惑。
足立则生没向身边任何人,提到与自身黑暗过去有关的高越胜巳。他只向北见一郎求救。
命案发生得十分突然。下午五点前,高越胜巳拜访报纸贩卖店,先向老板兴师问罪「你们的店员足立一直在騒扰我们」。他来势汹汹,坚持无论如何都要跟本人直接谈判,于是老板告诉他足立则生在二楼的寝室。高越希望两个人私下谈,便走上二楼。老板在楼梯底下,提心吊胆地观望情况。没多久,楼上传出怒吼声,接着变成惨叫,高越胜巳按着西装胸口,连滚带爬冲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