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来到都护府上,尉迟真没有在庭院而是在卧室,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萧锦瑟向伺候的奴仆道:“姑父怎么突然病成这样?可让大夫看过了?”
仆人擦着眼泪说:“都护的伤一直没好,他不想让大将军担心,所以天天装没事人一般……”
尉迟真喘着气低声说:“别……别让开疆知道……此时、他不可分心……”
萧锦瑟急道:“可他迟早会知道。姑父,开疆应当回来看您,不然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不可……”尉迟真指着案几上的纸,仆人忙递给他,他颤抖着写下几个字交给萧锦瑟。
天下为重。
萧锦瑟看得心中发沉。
“我、撑不住了……若开疆知道我的死讯,把这个送过去……嘱咐他以天下为重,万不可、回来……开疆干成大事,我、才有脸去见他祖父和父亲……”尉迟真说着,重重喘了几口气,便闭上双眼,低声呼喊,“信郎、德郎……你们二人……安在?”
说罢,再没了动静。
仆人探了尉迟真鼻息,顿时泪如雨下,跪地喊了几声“都护”,就向萧锦瑟道:“少夫人,大将军出征,都护的事请少夫人做主!”
萧锦瑟虽然与尉迟真相处不多,可他是父亲好友,又真心待霍开疆,此时自己眼见他驾鹤西去,她心中难受。
她静下心来想了想说:“立刻找回二位公子,为姑父办葬礼,办得隆重些,不要让开疆有遗憾。”
“大将军那边怎么办?他知道消息铁定会回来,都护的苦心就白费了!”
“我去见他。”萧锦瑟带上尉迟真的字,骑马奔回萧家与家人告别。
谢夫人哭道:“前方战事吃紧,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去那里!”
镇国公道:“罢了,我去。”
萧锦瑟斩钉截铁说:“父亲母亲,这趟还是得我去,而且这边需要父亲坐镇。母亲您不用担心,对我来说有开疆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萧锦瑟说着,抱了抱谢夫人,就骑马冲了出去,萧家武士紧紧跟随。
谢夫人哭得不能自已。
孟老夫人赶来,敲着拐杖安慰谢夫人:“别哭了,咱们锦瑟是凤凰,谁都关不住她。”
与此同时,霍开疆夺下十余座城池的消息终于隐瞒不住,传到了曹衡那里。
曹衡大怒,当场斩杀了报信的士兵,下令:“召集所有塞北军,跟朕去会一会霍开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