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妈说了不要不要,她硬要我带上,”他无奈至极,“还给我买衣服,我这么大一人了,说出去丢人。”
虽然何无忧对柏舟一口一个“哥”,其实他还大一岁。柏舟读书晚,却连跳两级,跟他同一届。
“知足吧你。”
何无忧知道,柏舟现在想有妈絮叨,也是不可能了。
“不说这个了,”他摆摆手,“陪我去抽根烟?”
两人走到吸烟室,里面烟熏雾绕的,空气混浊。
柏舟搓了几下滤嘴,还是没咬到嘴里,何无忧自己点了,问:“要回柏家,你打算这么做?”
“等。”
“等什么?”
柏舟反问:“知道柏玊为什么来找我吗?”
何无忧摇摇头,他对这些豪门争斗不了解,也不感兴趣,他就是一个倒腾艺术品的嘛。
“柏氏掌权的是柏衡,他膝下只有柏玊一个儿子,可柏玊能力不够,腿又自小有毛病。柏衡年纪大了,却苦苦不肯放权,其他人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
也不妨告诉他,这些事,随便一查就查得到的。
柏舟声线平淡,仿佛讲着与他无关的事,“这两年,柏衡身体不好,想找可靠的人继承柏氏,他那夫人程喻茵一心扶持柏玊。柏玊倒是知道他最大的心腹大患是谁,可惜他想得太单纯了。”
又或者,柏玊本无意,不过顺着程喻茵的意思,来试探他。
何无忧还是想不通,“那你现在等什么呢?”
柏舟手上是一把纯银的打火机,“啪嗒”“啪嗒”地把玩着。
“柏衡想找我,又不想找我,我是他亲骨肉没错,一来,没感情,二来,程喻茵掣肘着他。”
程喻茵和柏衡是商业联姻,柏衡却不想让她娘家——程家的势力坐大,在互惠互利的同时,也压程家一头。
这么多年,程喻茵过得很憋屈,路婉和柏舟成了她的出气筒。
何无忧细细一想,毛骨悚然,“亲人之间都这样算计,你当真要回去过这样的日子吗?”
柏舟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了,反问:“什么是亲人?”
多讽刺,他和孟水意没半点血缘关系,她拿他当亲小舅。而他那亲爹,给他冠柏姓,却对他少有过问。
他早说过,不是狗血八点档,是薄情的现实。
柏舟把打火机揣回兜里,“走吧,你该去登机了。”
何无忧那支烟烧完了,他的事也就讲到这里了。
他送何无忧到登机口,说:“下次回祁州,请你的,应该就不是街角小炒了。”
何无忧莫名觉得眼眶一热,他手握拳,捶柏舟一下,“作为代理人,我惜才,不想你退圈停笔;作为朋友,我支持你去夺你想要的。”
柏舟没他那么肉麻,扒开他,“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