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许久,牙根都被咬得发酸,歪着的脑袋近距离地看见卫凌词颈间上跳动的脉搏,尖锐而强烈的痛感让她磨了磨酸涩的牙齿,说出的话都带着轻颤:&ldo;我想咬你……很想……嘶……疼,云深……&rdo;
被点名的云深下手似乎又重了些,口中一直嘀咕:&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她刚刚只是被小公主的话吓到了而已,手中的匕首便不听话,深入了半寸。只是这般沉着冷静的少女为何像个奶娃娃一样想咬人,脑中胡思乱想,但好在手上未再出错误,拔出带血的箭镞后,就一溜烟地跑到了泉水处洗了洗脸,定了定心神,原来那晚听到的是实情,小公主与师父之间也藏着情愫。
只是师徒的名分犹在,这让他人如何看待?
卫凌词望着仓皇而逃的云深,微微勾了勾唇角,&ldo;长清,你好像将你的大夫吓跑了。&rdo;
云深跑了,自有人来接替她的工作,李芗将随身携带的纱布递于卫凌词,悄悄道:&ldo;云深胆子小,小公主您见谅。&rdo;
旬长清不发一言,微微眯住了眼睛,眼角的泪水却是不断地滑下,由着卫凌词替她穿上外衣,望着渐渐西去的日头,目光略微一侧,对上卫凌词微微泛红的眼眶,竟咧嘴笑道:&ldo;你怎地也哭了,刚刚不是嫌我不疼,你这个人总是这般口是心非,说句实诚的话你会减少寿命吗?&rdo;
&ldo;少说些话,闭目睡会,再过会我们就离开这里,&rdo;卫凌词淡淡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她的话中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擦了擦她头上疼出的汗水。
旬长清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眼睫湿润,肩上的痛似火烧一般,仿若要裂开一般,她靠在树下,心内亦有灼火蹿动,卫凌词将长袍盖在她的身上,叮嘱她:&ldo;若是难受一定要说,夜里定会发烧,这里没有退烧的药,所以不舒服不必忍着。&rdo;
她点了点头,徐徐阖上眼眸,耳畔似有云深的声音:&ldo;卫姑娘,再歇息半个时辰,我们就爬上山腰,那里有山洞可过夜,这里太危险了……&rdo;
卫凌词面无表情,接过云深递来的馒头,后者讪讪一笑道:&ldo;我们随军紧急时会带着些干粮,我知道你们不习惯,但山中没有果腹的东西,先将就下。&rdo;
&ldo;无妨,眼下有吃的就不错了。&rdo;
云深望着昏睡的旬长清,唇角抽了抽,&ldo;我以为她是位娇弱的公主,可刚刚都没听她喊叫,想来也是个能忍的主子,不过像她这样应该待在家里享受锦衣玉食才是,何苦来这边境之地,想来阿那嫣然也不会顾及母女感情,袁大人的算盘怕是打错了。&rdo;
&ldo;袁谩也是无计可施,能拖一刻是一刻,等着朝廷派兵,&rdo;卫凌词捏了一块馒头递入口中,微微失神,只是眼角眉间多了分冰冷,眼眸如迷似雾。
&ldo;卫姑娘,你们今日去了敌营,觉得冀州能否守得住?&rdo;
闻言,卫凌词蹙然凝眉,无论是兵力还是士兵状态以及紧密配合度,冀州兵马都是无法比得过,她缓缓摇首,出言打破了云深的希望:&ldo;冀州多半守不住了。&rdo;
第76章夺权
山间白日和晚间的气候差了很多,寒冷如深秋,弦月如钩,柔光静水。
山洞外的石璧上投射着溶溶月色,漫天星辰,与淡淡月色相辉映,山中无边的黑暗如无月的苍穹,被点缀成了星星点点的银河,疏影斑驳。
云深与李芗坐在外面守夜,揪着地上的杂草,其他几人已经靠着石壁睡着了,静谧安详正是适合睡觉。云深推了一把百无聊赖的李芗,&ldo;你先睡会,下半夜你再换我睡,里面横竖卫姑娘守着,有事自会唤我们,两人都不睡,明日怎么赶路。&rdo;
李芗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此时不同于行军,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若是有人追上来了,云深一人就可唤醒众人,她点了点头,合衣躺在地上。
云深见她睡了,才爬起来到山洞里去看一眼,旬长清白日中箭,没有服药,照她那般细皮嫩肉,夜里定会发烧。
山洞里与外间满地杂石不同,卫凌词找来了些茅草铺在地上,比不得柔软被褥,但亦可安睡,洞中点燃了火堆,云深进去添了些柴火,火光又亮了些。
她凑近前一看,旬长清脸色不同于白日的苍白,不知是被自己体温烫的还是被火光映照之故,脸蛋灼红,嘴唇也染就一层红色,她挠了挠脑袋,提议道:&ldo;真的发烧了,卫姑娘要不要去打些凉水过来,冷敷试试,我们以前就这样做的。&rdo;
卫凌词在暗中点了点头,云深便飞奔跑了出去,喊醒了几人,一道出去打水。
顿时,山洞了又安静下来,躺在地上的人偏了偏头,似有些不安,浓密的长睫颤了颤,卫凌词心里忽然生起一阵强烈的恐慌,连忙将人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声音无端提高了些许:&ldo;长清,长清,你感觉如何,听到话就回我一声。&rdo;
声音在寂静的山洞里回响,显得格外有些大,旬长清睁开了眼睛,胡乱地望了几下,神智渐渐有些恢复,粗喘了一口气,&ldo;还在山上?&rdo;
&ldo;嗯,等天亮了就回冀州,你感觉如何?&rdo;卫凌词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句,拿起一旁的水囊,喂她喝了几口水,才道:&ldo;明日回冀州后,你先回帝京,等援军来后我再回去,应该能赶得上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