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即便我行我素如井鸥,她也有在乎的人。
宣承沉默,问她,“这件事,我爸知道吗?”
“知道。”井鸥点头,“我们见第一面,我的情况就全部告诉他了。”
“他不介意?”
“他只有一个要求,”井鸥想起和宣前进初次见面的谈话内容,“就是对你好,对奶奶孝顺。”
宣承咬紧下唇,像发问又似自语,“我爸算什么?”
若忘不了,何苦嫁给别人,为什么要认识我们,宣诺又算什么。
井鸥侧过头看着远方,仿佛要给嫁入宣家这十几年一个交代,“如果不出事,我跟你爸会过一辈子。”
良久,她回过头,语气十分笃定,“小承,瑶瑶最可能联系的人就是你,只有你。但凡有消息,务必告诉我。”
宣承当下掏出手机打给井瑶,果然关机。见井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挑挑眉。
“不要因为任何人放弃本来要抓住的东西,不值得。”井鸥稍作停顿,“我只在乎瑶瑶过得快不快乐,我也永远站在支持她的一方。倘若以后遇到什么阻碍,小承,你和瑶瑶可以相信我。”
宣承似懂非懂,抿嘴不语。
“这世上好多事就是很难,但,总能过去。”井鸥挥挥手,“忙吧,再联系。”
井鸥早晨给秦硕打过一通电话,对方告知井瑶昨晚临时请三天假,理由是身体抱恙。
“可能前一阵累到了,暑期嘛。”秦硕全无怀疑,“本来也说等不忙让她休息几天。”
当井鸥急着说明“她跟我闹别扭,一旦瑶瑶联系你知会我一声”时,秦硕忽而问道,“您问过宣承没?”
“还没。”井鸥未做深想,“回头我给小承小诺都打个电话。我琢磨着她保不准第一个跟你诉苦。”
“井姨,”秦硕语焉不详,“瑶瑶啊,就没跟我诉过苦。”
“你们……相处得不好?”在井鸥看来,秦硕是大女儿身边唯一的异性,人品好性格佳又对井瑶有情谊,两人拥有共同奋斗的基础,年轻男女日渐走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挺好的。”秦硕答,稍作停顿又道,“我们就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
井鸥这时才听出异样,“吵架了?”
“井姨,宣承和瑶瑶是不是挺亲的?”
“他俩小时候好,瑶瑶一遇到难事就往她哥那儿钻,就小承治得住她。后来出国说得就少了,长大以后各有各的交际圈,也正常。”井鸥问,“是不是瑶瑶告状,小承训你了?他哥护短,情急之下说那些话你别……”
“没有。”秦硕否认,电话里出现一阵空白的沉默,他说道,“那井姨,你想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另一种可能性?”
“另一种?”井鸥在质疑的当下忽而了然。关于井瑶那年突然提出出国,关于越洋电话每次问及宣承她都一语带过,关于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谈及个人感情,不是小时候的情分变淡了,而是那种情分在不知不觉间蔓延扩散早已转化为另一种根深蒂固的隐秘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