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书在邕州城内布施,救济灾民,不是一时半会回得来的。”江潜无奈道,眼神忍不住往他伤处瞟。
言栀道:“方才孙澄音说了,他从邕州城回来前瞧见了先生,大抵不需一个时辰,先生便也回来了。”
“你听见他说的了?”江潜回眸质问孙澄音,阴鸷道。
孙澄音的眼皮惊跳一下,忙不叠摆手,道:“小的、小的是见着了,但那先生说晚些再归,并未说是何时。公、公子坐在此处还不知要等多久,不如。。。。。。”
“听见了吗?”江潜在言栀面前蹲下,道:“去休息吧。”
言栀眼神逐渐阴沉,良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微弱笑音:“好,我不等了。”
江潜见他妥协,也舒了口气,抱他至榻上,道:“我帮你宽衣,不许乱动。”孙澄音见状极熟稔地退至帐外,不窥伺也不好奇,奈何方出来便迎面遇见赵醒手下兵卒。
耳语片刻,孙澄音提着气儿,示意帐中二人,“咳咳!咳咳咳。”
江潜方解开言栀衣带,后者的腿还挂在他的髌骨之上,“何事?”他叹息道。
“赵将军请大人过去,大人去不去?小的得回个话。”孙澄音踢了一脚,石块滚远了。
江潜正想着如何回绝,言栀摸上了他紧皱眉头,道:“去吧,宽衣解带这类活,我自己还不会做麽?”他缓缓挪开腿,半褪的鞋袜还勾在足尖。
“你一人在此,无妨?”江潜摘下他的双履,若说不担心是假。
言栀摇首,躺回枕间的温软处,江潜吻了他的眉心,说了声“等我”,不敢轻易离去。又在外嘱咐好孙澄音,后者点头如捣蒜,这才向主帐方向去。
言栀躺在榻上呼吸间却是持续不断的颤抖,阖眸时是疲倦,心却又亢奋狂跳,脑袋耷拉在胸口倒像是摆设。
孟黎书没有来,他救了自己,却又去了邕州城。
他不愿见他。
言栀想着,吸了几口气,却近乎窒息。
“孙澄音!”他沖外头喊道。
孙澄音忙不叠进来,蹲在榻边听从言栀的安排。言栀艰难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却依旧心神不属,掉了魂似的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孙澄音惊道:“伤成这样还出去做什麽?外头一会风一会雪的,换做旁人也吃不消,更何况江大人方才吩咐了。”
“吩咐什麽?”言栀揉着衣角,清了清嗓子,“你的任务是什麽?听他安排,还是听我调令?”
孙澄音扶着他的肩膀道:“此时便只管好好修养,莫要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