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进去,他把门一关,低声道:
“净空,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还能像之前那样装英雄?”
他掏出一张打印表格,往我脸上一拍。
“你被记了三级不当行为记录。”
“再来一次事故,你就等着进‘内训室’。”
“在那里你就不是拣料了,是拣自己的命。”
我没说话。
他笑:“不说话是吧?狗就该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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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岗位,心头翻滚。
我知道,如果我不做点什么,阿妹就会撑不过这个星期。
我需要一个理由——让她调离岗位。
而这个理由,得让厂方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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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四号线上游的自动撒料孔。
那是由输料机送来的毒渣,通过轨道输送后洒落到筛带上。
如果撒料口卡顿,毒渣会堆积,形成“高压堆堵”。
轻则烧伤,重则灼穿防毒服。
厂里对“自动撒料堵料”极其敏感,一旦发生,会自动记录为“机体故障隐患”,技术部可调动人事安排调整。
我决定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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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第四轮作业开始。
我趁庄毅转身的空隙,悄悄用扳手敲松了上游螺口的支撑栓。
十分钟后,一袋毒渣卡在了输料轨道中段,撒料口扭曲偏斜。
渣料集中砸落,像石块泼水一样冲下整条线。
阿妹一声惊叫,被几块渣料击中小臂,幸好戴着旧胶垫。
我第一时间冲过去拉开她,大喊:
“撒料口故障!”
现场的警报器发出低鸣。
巡检员赶来查看,当场记录“操作不稳、人员受损”。
庄毅脸色一变,刚想开口,被安全员拦住。
“人事安排需调整,优先启动保护岗程序。”
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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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回到宿舍,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