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正文)
我舌尖尝到铁锈味时才惊觉咬破了嘴唇。
陆子谦那些青萤虫振翅时带起的风都是腥臭的,它们腹部蛊虫口器开合的声音像极了药商会长的算盘珠子。
"得罪了。"林昭突然扣住我后颈,带茧的拇指准确按在锁魂钉尾端。
剧痛让我眼前炸开血色星子,却听见血肉深处传来琴弦崩断的脆响——那枚银针竟被他生生震出三寸。
村民的尖啸陡然变成呜咽,离我们最近的张婶突然栽倒在地,七窍里钻出蛆虫般扭动的傀线。
我终于看清那些黑烟竟是从他们天灵盖钻出的,在半空拧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哨子!"林昭的青铜铃碎片突然在我掌心发烫。
我摸到藏在衣领里的骨哨,这截取自百年狼妖肋骨的凶器,此刻正随着地脉蠕动渗出暗红血珠。
陆子谦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压过来:"青禾妹妹还是这般天真,你以为玄医堂的梅花阵。。。。。。"
我攥紧燃烧的槐树枝捅进脚下蠕动的泥土。
腐殖质爆开的瞬间,二十三种药材气息冲进鼻腔——半个月前埋下的驱邪药包终于起了作用。
林昭鎏金暗纹的袖口扫过我眼前,带起一串用血画的符咒,将扑来的青萤虫烧成灰烬。
"东南巽位!"他染血的唇擦过我耳廓。
我滚到散发着苦艾清香的土坑旁,指甲深深插进泥里。
三日前暴雨冲垮的药田此刻成了救命符,被雷击过的老槐树根渗出琥珀色树脂,正滴滴答答落进我匆忙解下的竹筒。
黑衣刺客的刀锋削断我鬓角时,林昭的傀线终于显形。
那些勒进他锁骨的银丝此刻暴涨成漫天蛛网,将最先扑来的三个杀手绞成血雾。
我望着他后颈浮现的梅花烙——玄医堂禁术的印记,终于明白初见时他药篓里那株凤凰草为何带着尸臭味。
"子时三刻要到了。"我舔掉掌心血珠,将混着槐树脂与狼毒花粉的药汁一饮而尽。
喉管烧起来的瞬间,陆子谦的油纸伞残片突然在北斗星位聚拢,化作青面獠牙的鬼首。
林昭的傀线在月光下绷成七弦琴的弧度。
我吹响骨哨的刹那,他竟迎着鬼首扑去,任那些青萤虫撕咬他心口。
刺耳的哨声里,我瞥见他用口型说:"看伞骨纹路。"
鬼首吞没他的瞬间,我终于看清伞骨内侧的往生纹——那根本不是超度符文,而是我娘临终前教过的锁魂咒倒画!
三个月前替王寡妇接生时见过的产婆符咒,突然与药商会长的算盘珠响重叠在一起。
"破!"我将最后半筒药汁泼向伞骨。
青烟腾起的刹那,林昭的傀线突然从鬼首眼眶穿出,带着淋漓血肉缠上我的手腕。
地脉发出类似骨骼错位的闷响,村民瞳孔里的黑烟开始剧烈抽搐。
陆子谦的冷笑突然变成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