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始至终,以为自己在掌控全局的言霁,不过也是被人操纵的傀儡。
顾弄潮未置一词,又或是默认,但有时候沉默地面对别人激烈起伏的情绪,反而更残忍。
言霁脱了力,靠在朱红木柱,滑坐在地上。他第一次直面了顾弄潮藏匿在深处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无论是姜棠清,亦或是傅袅,顾弄潮之所以敢让朝臣启奏,就是因为知道言霁最终纳不了后,他明明知道一切,却看着言霁为他挣扎痛苦。
“拿我的真心当筹码,你觉得快意吗?”言霁闭上眼,眼尾滑落一滴莹润的泪水。
顾弄潮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抬起言霁的下颌,将脸凑近,吻去言霁脸上的泪痕,轻声言:“本王亲选的人,怎可能让他为她人夫。”
隐忍蛰伏的恶兽,终于在此时露出了锋利带毒的爪牙。
第40章
翌日一早,言霁提前醒来更衣回宫,却迟迟未见前一日安排来伺候的丫鬟小翠。
心想或许小翠并不知他会起得这么早,天气又冷,还在睡懒觉吧,便没有摇铃传唤,叫来影五去打了热水,洗漱完准备离开摄政王府。
走在路上时,远远瞧见两个侍从正扛着一个滴着鲜血的麻袋匆匆往外走,一路都是血迹,言霁迟疑下将人叫住,两侍从神色仓皇,忙不迭将麻袋藏在身后,跪在地上道:“叩见陛下。”
“你们扛的什么?”
一人说话结结巴巴,另一人接过话道:“是前些日子厨房里剩下的死猪肉,放了许久已经不新鲜,所以我们打算趁天还未亮,拿出去扔了。”
言霁看着藏在他们身后鲜血淋漓的麻袋。
那人挪动身体遮了严实,提醒预曦正立。道:“陛下,秽物污眼,还是别看了。”
言霁点了点头,两人如蒙大赦,重新扛起麻袋往外走。
原本放置麻袋的地上,已凝固了一层厚厚的血迹。
死猪肉。。。。。。还会流这么多血吗?
此时一直压在言霁心间,早朝也上得漫不经心,一下朝,他就问影五情况,影五说傅家小姐依然好端端的,言霁这才松了口气。
但疑惑更甚。
周转打听后,只得知上次去摄政王府伺候自己的小翠因家中有事,赎了身契离开。影一得到吩咐,留意小翠的去处,却什么也没再探听到。
言霁想起闲聊时,小翠在星光月色下言笑晏晏,说起进到摄政王府为婢,是天降的好事。
再一想到那留滞下的血迹,言霁只觉遍体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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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邬冬已至塞北多日,传回信件说明那边情况的进展,期间邻国发生过一次兵痞扰民的事,被邬冬带了一只小队强势镇压,邬冬的名声就传到了敌国,边疆交界的摩擦跟着少了许多。
每次新将调换,敌国在掌握新将的作战风格前,都不会贸然行动,只会开展一些不痛不痒的行为慢慢试探,而邬冬的战术又素来诡变,恐怕塞北会安稳个一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