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续说完,声音已然哽咽。
言霁看他如此,对影七的推断再次摇摆不定,在那本能预知未来的书里,穆王世子从未在旁人面前露过脆弱。
首先,人设就不对。
原本看向薛迟桉时眼中的怀疑渐渐消去,现在他家人逝世,不合时机提这些事,等以后慢慢来吧,若薛迟桉真是那位神秘的世子殿下,总会有露馅的一天。
言霁缓和神色,招手叫薛迟桉上前,揉了把刚熥干的头发,宽慰道:“他们泉下见你好好活着,定已宽心。”
“嗯。”
薛迟桉将头埋进言霁怀里,眷恋地收紧抱着天子的胳膊,轻轻浅浅地呼吸专属于帝王的龙涎香,心中对权势的渴望随之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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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开的那天,太后邀言霁同去御花园赏莲,言霁原本以为太后又会叫些贵胄小姐同游,故意穿得邋遢了些,广袖大袍,披散长发,但没想到竟真只有太后一人。
顾涟漪站在莲塘边,手腕挂着一串菩提手串,正弯眸微笑着跟随侍宫女说着什么,侧容亲和柔美,在望不到尽头的莲花衬托下,华衣红绢,发丝拂动,确实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但细看,就会发现那双始终笑盈盈的眼眸,深处凉薄凛寒。
言霁让德喜等人侯在旁边,独自上前朝太后见礼。顾涟漪看到他时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转过头复又跟宫女说话,将言霁晾在旁边好一会儿。
言霁早已习惯了,静静等着。
“皇帝呢,也觉得白色的莲比粉色的好看么?”太后突然又将问题丢给言霁,宫女似是个得宠的,笑着插嘴:“陛下定是与太后母子同心,也觉得粉色的好看。”
言霁抬了下眉,纯真地说道:“朕觉得白色的更好看呢。”
太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后无奈地朝那宫女道:“你看看,哀家就说,皇帝更喜欢白色吧。”
说到这个话题,言霁想起了去年秋天送给太后的那盆花,好像听人说,冬日就没活下来。
他慢悠悠地将视线重新移回莲塘,放空地想,花市的老板分明说那花很好养。
正在言霁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绪时,睹见一人从木栈那边走过来,怀里似乎抱着个什么东西,有带刀侍卫跟在他身后,气势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强盛。
除了禁卫军,谁竟敢在宫里带刀。
言霁不满地蹙眉,待那人走近,发散的思绪回拢,又觉见怪不怪,原来是顾弄潮,顾弄潮直接逼宫都有可能,带个刀而已。
太后此时也瞧见了顾弄潮,她笑着招手:“快过来,哀家早想看看这孩子了,这次总算找着个机会见上一见。”
就像没人能瞒过顾弄潮,同样摄政王府的消息也瞒不过顾涟漪。
顾涟漪知道阳阳的事,言霁并不意外,但她为何要让顾弄潮将阳阳带进宫里?
“他刚睡着,太后还是别抱了。”顾弄潮无视了太后伸过去要抱孩子的手,太后的表情有些尴尬,她身边的宫女打着俏说道:“太后您瞧,王爷当真宝贝着呢。”
气氛得到缓和,顾涟漪到底没能对顾弄潮下面子,重新盘着手串,问起:“你往后就打算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