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朝服长身而立,手执玉笏,凝视着龙椅上的皇帝陛下。
肖丞察言观色,率先道:“时辰不早了,若无事再禀,便先退朝吧。”
陈太傅想要上前,被肖丞相一把拽走了。
这一觉睡了个舒心,再没有喋喋不休的争吵声灌入耳中,直到太阳由南往西移,阳光蔓进太平殿,洒到缩在龙椅睡得正熟的小皇帝身上,将一身明黄的衣服照得更加绚烂,其上金线流光溢彩,冕旒折射华光,他在这刺眼的阳光中,苏醒了过来。
殿内的人都走完了,仅剩顾弄潮沉默地看着他。
当下言霁心头一个咯噔,余下的瞌睡全散了去,做好即将迎来责难的准备,但到底害怕面对发火的顾弄潮,手指不经意地蜷缩着。
“陛下昨夜没睡好?”顾弄潮开口了,说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言霁懵了下,顺着此话道:“落枕了。”
顾弄潮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弄得言霁越发迷茫,他在这里站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等他醒来问一句昨晚可是没睡好?
但顾弄潮本就难以捉摸,似乎做出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在顾弄潮即将跨出殿门时,言霁出声叫住了他,叫的是他的名字“顾弄潮”。
叫完,言霁一愣,顾弄潮离开的背影也停在那里,大殿阒寂,冕旒摇晃相击的声音都能听得细碎。
“皇叔。。。。。。”言霁没出息地找了下补,说,“我睡胡涂了。”
顾弄潮转过身,眼底并无一丝多余的情绪,问道:“陛下可还有事吩咐?”
上次将他掀倒在榻上撕他衣服时可不是这样的,言霁在心里吐槽,面上做着乖巧模样:“现下王府恐过了午膳,皇叔不如留在宫中用过膳再回。”网?阯?F?a?布?Y?e??????????ε?n????0???⑤?。???ò??
“不必了。”意料之外,顾弄潮拒绝了他,走前跟他留下一句,“进来京中不太平,若是无要紧时,陛下还是别出宫了。”
等殿内只剩下言霁一人,脸上扮出的乖巧褪去,秾丽的眉眼俱是冷然。
顾弄潮是要将他禁足宫中?
确如言霁所料,这段时间皇宫四门皆由金吾卫把守,轮岗守职全交由了出去,这原本是该由屠千里的皇城军负责的。
不过不能出宫这事在现在对言霁束缚并不大,但到底心里憋闷,已然可知屠千里折服在顾弄潮手下,现在他在偌大的京城中,一点兵权也没了。
全仰顾弄潮鼻息。
但这一切,原本也是言霁策划好的。
可还是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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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霁告诫自己不可图一时之快,需徐徐图之,便又窝在承明宫拿出那支玉笛开始吹,此举可沉心静气,前段时间他便是靠每日吹吹笛,将自己宽慰好的。
不过只他一人能在此魔音中做到沉心静气,承明宫的宫人们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
直到一天,镇守冷宫五年之久的侍卫撤离,仅剩原本就在这里守门的几个老太监。苍凉斑驳的冷宫朱门重新暴露在绚烂的日光下,一根粗重的锁链捆着门叩,再不像从前那般,隔绝了跨越不去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