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何清有些迟疑,心中多少带着恼怒,是冲赵九去的,你有这层关系,何不早说出来,如今引至这般误会,让他怎么处理才好?
现在整个县衙的人都在看他,堂外还有那么多百姓,他要是偏袒赵大树,事情传到上峰耳里,自己的名声就毁了。虽说他是怕了镇守府,也想讨好镇守府,但传出去不好听啊,说他跪舔阉宦,不知廉耻,读书人最在乎的不就是名节吗?
可若是与镇守府作对,那顷刻间就是祸事临头,这也是他极不想面对的。
“县官大人放心,在下不会插手审案,该如何审理就如何审理。”刘长宁看出他的为难,便说了一句,他其实并没有倚势凌人的意思,只要保证赵九不会被打,能公平对待就行。
何清却不敢真的这样听,万一人家说的是反话呢?一时间有些踌躇,揣测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场面。
“对了,王三刚才说闻到了赵九身上的肉食味,这点在下要说一下,因为早上我带了些肉食去更铺分与大家同食,所以他身上有肉食味,王三说他是拿了佛像去卖才买得起肉食,这一点说不通,后面的杀人灭口更是无稽之谈了。”刘长宁道。
“对,对。”何清闻言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朝他拱了拱手,重新坐回到大堂上,直视着王三道,“王三,现下有了新的证人,证明赵大树身上的肉食味是这位司目带了肉食与下属同食,你还有何话说?”
“大老爷,兴许是小人猜错了。”王三两股战战,已经后悔告赵九了,早知道该选个没后台的,谁能料到落魄的赵大树,竟然有这般硬的后台。
“猜错了?”何清一怒,“公堂之上,正大光明,岂容你胡乱猜测?我看你是心怀不轨,恶意攀诬。”
王三一听顿时大叫:“大老爷,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狗子都看到了。”
何清又目视王狗子:“王狗子,你如实说来,真的看到了吗?”
王狗子颤抖道:“小、小人看、看到了。”
何清冷冷一笑,这副样子令他生疑:“需知诬告反坐,王狗子,你再不说实话,本官就要大刑伺候了。”
王狗子被吓到了,顿时磕头求饶:“大、大老爷,是小人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没有看到,都是管家教小人说的。”
王三一听,脸色一惨,正要辩解,何清又追问王狗子:“王三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偷拿了佛像的就是他,管家怕老爷追查,就说找个替死鬼,恰巧昨日赵大树去过账房,便诬陷栽赃他,管家答应事后给小人200文钱。”王狗子说起实话,顿时通畅许多,也不结巴了。
“好啊,王三,原来偷盗之人是你,还敢诬告他人清白,来呀,拿下!”何清大怒。
立即有快役将王三按倒,王三求饶不止:“大老爷,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何清不理他,看了看跪着的赵九,正色道:“赵大树无罪,当堂释放。”心中暗暗嘘了口气,总算交差了。
“多谢青天大老爷。”赵九喜极而泣,磕头感谢了一番。
“县官不愧是一县之青天,三言两语就将一起偷盗案破解,使真凶无所遁形,果然是青天大老爷。”刘长宁见县官给面子这么痛快释放了赵九,他也不介意奉承一下。
“宫使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本官受皇命牧守一方,自然要保一方安宁……”何清听后脸上也满是笑意,暗叹这个小太监挺会说话,不像镇守府出来的那般野蛮。
刘长宁又对他拱了拱手,便带着赵九和张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