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月后,培伦突发心脏病,医院及时进行了抢救。
医院里,住院部三楼心脏病房12号床位。培伦躺在床上,莹守在一边,显得有些疲惫,医生在一边处理着什么。
“老头子,你的两个儿子来了。”莹见越浩和恒逸走了进来,对培伦说。
“嗯。”培伦好像很期待,听见说话就立马把头扭了过来。
“爸爸。”越浩和培伦伤感地叫着。
·“嗯,你们来了。”培伦吃力地说,神情显得轻松了起来,想抬起手和越浩、逸恒打招呼。
“请你们出去,让病人安静,好不好!”从病房外进来的医生说。
“好好好。”越浩说,给逸恒示意后,一起就要走出去。病床上的培伦看到越浩和逸恒要出去,脸上似乎不高兴起来:“我要说,我要说!”
莹立即叫住了越浩和逸恒:“你爸叫你们回来。”
“给我。”培伦示意莹,做了一个往床边的姿势。莹会意培伦的意思,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包。培伦示意打开,莹打开后递了过去。
培伦想坐起身,莹赶紧伸出手扶起培伦。越浩和逸恒围了过来帮忙。
培伦伸出因年老而显得干枯无肉的手,吃力地从包里拿出两本书,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出来,对着越浩和逸恒指了指,又指了指周围的人,用尽力气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培伦也走了。
最后的遗嘱没有语言,只有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呢?越浩和逸恒思考了很久。直到他们多年后在一起谈论爸爸去世的时候才搞懂了这个谜。
培伦永远地离开了,留下了两本古书,他们兄弟俩一人一本,永远珍藏。
越浩拿着爸爸留给他的古书,走出了病房,心想爸爸给我们一人一本古书,这是什么意思?他看了封面又翻过来看了看封底,封面上“旦论”两个大字很醒目。在医院门口,等候殡葬车的间隙,越浩无助地静静地站了几分钟后,拿出笔有感而发地在书的扉页上写下《悼爸爸仙去》:爸爸去仙境,逆子忆童年;慈祥亲人颜,此生不再见。
在家里,厅堂灵位祭桌前,圣良先生给培伦敬上了一杯茶后,走过来,拉住越浩和逸恒到屋外说:“你们两个小子,有一个好爸爸,带给你们好命运!”
越浩和逸恒不解地看着圣良先生,不知他要说什么。圣良身后一个10多岁的小孩子,满脸稚气地东张西望着。圣良给越浩和逸恒介绍说这是他的小儿子。
“你们好好记住你爸爸说的话,我看过你们兄弟俩的八字,将相人王,难得的人中之圣王命。”圣良先生见越浩和逸恒听不明白,把话题一转说:
“没有想到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都怪我,事情再忙都该多来看看他嘛,哎!”越浩和逸恒明白,三个月前,爸爸做了一个梦后给圣良先生打了电话。
送走了圣良先生和他的儿子,越浩对逸恒说:“圣良先生是不是听到爸爸说做了那个梦,就预见到爸爸会出事?”
“我也认为,应当是他预见到了这个,只是他不能确定具体时间。”
“他要我们好好记住爸爸说过的话,可是爸爸临终前什么也没有说啊。”越浩带着不解的口吻说。
“嗯,我也想不明白,莫非圣良先生话里藏着什么玄机?”“什么玄机?”
“不知道。”
越浩整理父亲的遗物,翻看到了一首父亲在一个初夏时节的傍晚,即兴写的一首诗,还配了实景图片,轻声地读起来,感觉得父亲情感浓厚,细腻。当时应该是父亲刚离婚,散步在百子图对岸的沱江边上,看到对岸百子图广场上边的居民房被晚霞映得澄黄,圆圆的月亮刚好上到了房顶,晚风清吹,很是扰人。
越浩读完,递给逸恒看,说:
“爸爸写的诗还很有意景,你拿去保存着吧”
逸恒接过随手翻看了一下,与那本古书放在了一起,“我过后再看”。
标题:夕阳·朝月
一一初夏傍晚沱江北岸仰望百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