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天峰强压着难受的情绪,正常地上下班,正常地工作。可是人的精神面貌明显有点无精打采了,变得瘦了,失眠和心悸同时出现,差一点病倒了。
然而,多年来工作给天峰的压力,已经让天峰承受得太多,习惯了。
4月12日,又是3天过去了,天峰忍不住打电话给喻箐,反复劝说后,喻箐同意见面。她正在和她耍得好的几个朋友一起在一个偏僻的有点破烂的ktv大厅里唱歌,歌厅里是一群婚姻情感受挫、离了婚的女人。
天峰在这事发生以前就给喻箐说过,交友要注意,好友要互相关爱,不要受负面情感观念污染了,好友就成损友了。要保持自己正确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可是现在看来,这话对喻箐没有产生作用。
天峰赶到ktv,只见在昏暗的大厅里,喻箐和另一女的正在唱歌。旁边破烂的椅子上还坐着一男一女,看起来都三十多岁,行为有点暧昧。天峰认得那个女的,她的老公是公务员,还一起吃过饭,当时看起来他们很恩爱,可是现在这女的身边并不是他老公,也许她的婚姻已经出问题了。眼前这一幕让天峰意想不到。和喻箐一起唱歌的是喻箐的远房亲戚,是一个恋爱了多次都没结婚的女人。
天峰心情不爽地坐了下来,感觉很不适应这种氛围。“这是怎么回事?”天峰把喻箐叫了出来,一起走在离家不远的桥上。身后的桥上车来车往。喻箐没有说话,脸色不好看,看来也是心情难受。
“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什么说清楚,我们共同来面对。只要我站出来,任何谣言过一些时间就自然消除了。”天峰带着对喻箐的关爱,更带着一种希望,希望喻箐否认这一切,但愿这一切都是误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故意陷害。喻箐什么也没有说,看着桥下水面远处,默不作声。天峰靠了过去,抱住喻箐,把她揽入怀中。喻箐一下偏过头来,扑在天峰怀里痛哭了起来,很伤心,泪流满面。天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眼泪也“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然而,一会过后,喻箐电话响了,她到一边去接了电话,回头给天峰说单位有事,叫个出租车就走了,留下天峰一个人在桥上。
天峰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情难受到了极点。虽然天气是阳光明媚的,但是他感觉这天十分的昏暗,满眼朦胧。对天峰来说,发生这种事,从观念上和在家族里面以及单位与社会友人的情面上看,都是不可接受的事实。坚强的天峰强忍住心中的苦闷,擦干了眼泪,回家!
天峰回到家,提不起精神,在房间里躺着。儿子放学回来了,叫了声“爸爸”,
就放下书包做起了作业。
天峰心绪不定,思维飞出了老远:男人和女人为何物?情为何物?自己一心做好工作,年轻人希望有所发展,有所贡献,然而为什么会发生自己认为不应当发生的事情?他拿出自己写的讲稿看了起来。这个讲稿是天峰给单位员工多次讲授的员工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是职业道德、社会公德、家庭美德的讲义提要。“我都在给别人讲道
德的问题,可为什么道德的问题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最亲的人却出了道德问题?”
天峰感觉这是自己给了自己狠狠的一个耳光,胸中一阵隐隐作痛,是心在痛。
今天是天峰和喻箐去办理离婚的约定时间,天峰没有和家里的其他人说起这事,完全是自己的决定,只有岳母晓得这事。天峰进了喻箐租住的小院,用手机给喻箐打了个电话,喻箐叫天峰上楼去。
因为情感使然,在喻箐搬来后,天峰来了这里三四次,心情是一次比一次糟糕,无法说动喻箐,也无法让喻箐的行为有所改变。天峰感到喻箐也是陷得太深了,根本无法回头,并且是一次比一次难交流,很多话是难于启齿又难于咽下,总是在胸口堵得慌。屋里只有喻箐和岳母在,显然她们是已经准备好了。天峰进了屋,坐在客厅沙发上。岳母唠叨着什么,天峰没有心思听进去,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
这个决定对天峰来说,是多么的突然,也是多么的无奈。怎么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天峰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远离自己。
上午10点35分,天峰和喻箐还有岳母一起来到了民政部门婚姻登记处。这是一个老旧的政府大院,清静,有些苍凉,办公室里已经有两对夫妻在办理离婚手续,其中一对夫妻在那里为了什么事争论不休。看到天峰和喻箐进来,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看,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又是一对去办离婚的,说:“现在是怎么回事哦?什么世道啊?离婚的那么多。”按例行程序,调解员要做调查和调解,询问双方是否自愿,并在调查记录上按手印和签字。
由于事前不知道办理离婚的程序,天峰和喻箐现场补了一个离婚协议,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协议内容大致是天峰和喻箐自愿协议离婚,儿子由天峰抚养,现有住房及家具由天峰所有,等等。调解员看了补充的协议和调解调查记录,再一次问天峰和喻箐是否已决定。
“我决定了,同意离婚。”天峰迟疑了一下回答。
“我决定了,同意离婚。”喻箐打了个停顿后答道。
民政工作人员办理了离婚证书,给天峰和喻箐一人一个离婚证。离婚证是绿色的封面,与红色结婚证一样醒目,给人一种强烈的情感冲击。
办理完离婚手续,出了民政局,天峰和喻箐各走一方。没有道别没有任何语言,面无表情的天峰麻木地目送喻箐和岳母,不,此时已经是前岳母了,目送着她们俩消失在人群中。
天峰回到家里,已是中午近12点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拿出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书,读了两遍,思维逐渐收紧:喻箐什么都没有带走,她是净身出户,为什么?是愧疚?还是无所谓?天峰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喻箐早已经有了准备,就是喻箐在单位上通过客户关系订购了一套房子。这事天峰没有过多关心,由着喻箐去办理,当时的想法是作为一种投资,购来后再转手出让以谋取差价收入。
天峰把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使劲地向窗外的陀江扔去!
窗外,一缕阳光照了进来。天峰发现,在阳光照射的光线里面,可以看到一些光线外看不见的微小尘粒,密密的,在空中上下飘飞着。
天峰起身,对着床头柜的镜子整理衣领,发现镜子上、柜面上都有了一层灰,才想起有好多天没有打扫卫生了。
厨房里,妈妈在做豆花,天峰过去帮忙。这是天峰的习惯,有空时总是喜欢去厨房帮着做菜。
这空中飘飞的尘埃、这桌面的灰尘、这锅里成团的豆花……做着豆花的天峰想到了cctv科技节目里介绍的宇宙空间中,各种星星、物质以及正在写作的旦论课题和自己发明的列数数学概念,一下来了灵感。
天峰的思维被激活了,思路打开了。晚上,天峰打开电脑,快速地写下了有创意的思想。累了,天峰站起来到窗边观看亮丽的江边和江那边的城市夜景,夜色是多么的美丽,可是这美丽的城市夜色中又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听说公司总经理向几个漂亮的女职员许诺,做他的情人,给她们提升的机会。这些都已成了笑谈,而无事实又谁也没有公开说。天峰感到总经理心灵的肮脏与面目的丑陋,又回过来想,是不是有不满总经理的人恶意诋毁呢?天峰回到座椅上,突然惊呆了:电脑上明明是写的详细内容,怎么变成了一个提纲———谁动了我的电脑?天峰环顾屋内:这是我的房间,哪里有人?到客厅看看,黑黑的,母亲和儿子都已睡觉了。
天峰看了提纲,感到不可思议,这个提纲一下就厘清了天峰想要阐述的问题!晚上,天峰又做梦了,这次是一个女的,她说有一个天上叫逸恒的人要她来捎话,一定要认认真真写好书稿,一定要克服一切困难!
第二天早上醒来,梦境仍是那么的清晰!天峰感到是不是太投入了,做的梦虽然乱七八糟,可是那女人的面容和说的话在头脑中却清清楚楚,就连名字和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楚!只是怎么都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只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