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还好,这山肠,安静地像一片废弃的坟地。
要不要通知神棍他们下来呢,他们还在上头巴巴地等信号呢……
就在这时,肖芥子小声叫他:“陈琮?”
陈琮嗯了一声,盯着她看。
肖芥子怔怔和他对视了会,忽然有点颓丧:“刚刚,我是不是像变了一个人?”
陈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斟酌了一下:“还好吧,你刚才就是有点走神。”
肖芥子摇头:“如果我也被控制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怎么办?到时候,我连你们都不认识了。”
陈琮想半开玩笑地说一句“不会吧”,到底没说出来,他得承认: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挺害怕的。
陈天海已经不再是陈天海了,他怕肖芥子也不再是肖芥子。
见陈琮色变,肖芥子反而笑了:“我开玩笑的。”
她想了想,又悄声说了句:“不过,以防万一,你也给我们之间定个暗号吧,就好像你爷爷对外留下字谜一样。如果你问我的时候,我答不上来了,那你就防着我点、别往我跟前凑了。”
陈琮勉强笑了笑:“咱们不是有‘鹭鸟飞’吗?”
“那个不是用过了吗?再说了,你爷爷留的字谜那么用心,你就不能给我也定制一个吗?”
***
又等了一会,山肠内始终没别的动静。
上一次,禄爷他们是进了魇神庙才遭袭的,看来,石蝗很少会流窜到山肠来。
陈琮和肖芥子退回到洞下,用绳子给上头打了信号。
顿了会,神棍坐着兜袋、晃晃悠悠地下来了,花猴是溜着绳下的,来得也快,大灯则在上头留守——很符合山鬼的作风,不管去哪儿,都得留个策应的后备。
往魇神庙去,队形有调整:陈琮陪肖芥子走在最前头,神棍在中间,花猴押后。
这截山肠曲曲弯弯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为防脚底下有空洞,陈琮的木棍当探杖用,时不时在地上磕磕点点,沿路偶尔可见前人的老物件:神棍捡了把腰刀,由刀把上的纹路来看,至少是几百年之前的;肖芥子踢到一根老铁簪子,看起来像是古代男人绾发用的;几人还发现一只布靴子,棍子一挑,朽得跟泥一样,但只有一只,四下都看过,没有第二只。
除此之外,没什么异样,这段路程,除了阴暗、狭窄、静寂之外,倒也堪称平静。
陈琮的心情渐渐放松,走着走着,突然憋笑。
肖芥子奇怪地看他,他清了清嗓子,面色古怪,轻声说了句:“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
肖芥子先还纳闷,后来就想起来了,是定制的字谜。
看他这一脸古怪的,想必字谜文雅不到哪去。
果然,又走了几步,陈琮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蒜头几个?”
蒜头?
好端端的,怎么扯上蒜头了?
肖芥子一头雾水,还没理清“蒜头”的事,陈琮觑空又附耳来了句:“写了什么?为你量身定制,别说你答不出啊。”
量身定制?
陈天海的谜那么文艺文雅,一会“尘土飞扬”,一会“游子方离,慈母牵挂”,怎么到她这儿,尽是蒜头葱头的事?
肖芥子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