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11章（第2页）

近夜有点凉。

我坐在池边玉阶上，晋穆静静站在一旁。

&ldo;阿姐她，好不好？&rdo;我低声问。

晋穆垂眸看着我，明亮的眸子倒映着湖水清波，好看得似要叫人沉沦进去。

&ldo;你觉得她会好？&rdo;他低声笑，随手折了一段细软的柳枝，撩起衣袍坐到我身边，边把玩着柳枝，边漫不经心地淡淡道，&ldo;夹在故国和夫君之间做人，战火纷乱，你阿姐她既心念国家，又可怜自己的夫君，如此妇人，怕最是无辜。&rdo;

我怔了下，呢喃：&ldo;她怪无颜和我？&rdo;

晋穆摇头：&ldo;怪什么？你阿姐说是自己选的路，她，不悔。&rdo;

我喉间一哽，问不下去了。素来便知阿姐看似柔弱宛转得似秋下的淡株桂子，实则骨子里傲得如霜ju，坚强勇敢，带着一股永不低头的倔犟。便如所有的齐国夷女一般，都是这般宁断不弯的固执性子。

晋穆看了看我：&ldo;要不要见她？&rdo;

我抿唇，摇了摇头，望向他：&ldo;你是来后宫找我的，对不对？你来见我，是阿姐有话托你带给我，对不对？&rdo;

晋穆眸光一动，扭过头瞧着满池静水，沉吟一下，并不否认：&ldo;你阿姐的心思或许我不说你也明白。你不敢去见她，不就是因为这个？&rdo;

早知道他算人算心从无错漏，我又被他堵住了口，心下烦躁，便伸手夺过缠在他指间的柳枝，撕了会枝叶后，方闷闷道：&ldo;无颜不许。&rdo;

晋穆并不觉得奇怪，微微一笑：&ldo;早猜到了。若是我，也不许。&rdo;

我转眸看着他。

夕阳下，眼前英俊的面庞被渡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有霞光照入他的眸子，在他凝望着我时淡淡生辉。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舒展了长眉，一笑：&ldo;作甚么这样看我？&rdo;

我不答，心中思量：你为了争权杀太子望，无颜为了齐国不顾阿姐执意要了结湑君，说来说去，你和他其实都是一样的人。晋国的事与我无干系，我只是一旁的看官，过错是非以后自有史家断言。而齐国……无颜既是为了齐国，我就不能坏事。只是阿姐的牺牲，未免让人太过心疼。

当真没有两全之法了麽？

我咬咬唇，想了半天，脑海里才隐隐闪出一个念头，揣度一会后，我心下愈发有把握，不禁挑了一下眉毛，喜色露在脸上。

晋穆道：&ldo;看你这样，必是有主意了？&rdo;

我扔了手中的柳枝，想了一会后，含糊道：&ldo;湑君三日后被押回金城。&rdo;言罢，抬眼瞅瞅他，意思是‐‐

&ldo;我明白，会安排好的。&rdo;晋穆立即接话，聪明得太过分，却又难得如今日这般称我心意。

我抿唇一笑，心思落定才记得问他：&ldo;对了，你如何能找到我阿姐的？&rdo;

他比我更含蓄，唇边一勾，吝啬地吐出两个字：&ldo;碰巧。&rdo;

&ldo;巧？&rdo;我侧眸，显然不信。

&ldo;世间万事，心喜则称之为巧，心恶则称之为难，不管这个碰到的机会是多大，是苦苦追寻，还是无意获得，&rdo;晋穆声音淡淡，看着我，笑意温和，&ldo;总之我知道，你得到你阿姐的消息，是开心的对不对？&rdo;

我闻言心思转了好几转，终于，保守地点了一下头。

他满意笑道：&ldo;如此，于你我而言便是碰巧。&rdo;

是&ldo;巧&rdo;。只是又让我欠你人情！我瞥眸，笑了两声，觉得甚没诚意。于是不笑，一本正经道：&ldo;果真是巧。只不过，怕还要麻烦你再照顾我阿姐几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