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星期四的下午四点差一刻,库利位于殖民路上家里的电话铃响了。凯南&iddot;库利拿起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说:&ldo;嘿,库利,她一直没回家,是吧?&rdo;
&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谁不干你屁事。你老婆,你的阿拉伯杂种在我们手里。你到底要不要她回去?&rdo;
&ldo;她人在哪里?让我跟她讲话。&rdo;
&ldo;嘿,库利,操你妈去吧!&rdo;那男人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库利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对着死一般寂静的电话筒大吼&ldo;喂&rdo;,努力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他跑到屋外,冲进车库,确定了自己的别克还在,而她的凯美瑞不在。接着他沿着车道跑到外面街上左右张望,再回到屋内,拿起电话。他听到拨号音,拼命想,却不知该打给谁。
&ldo;上帝啊!&rdo;他大叫,然后放下电话筒,又大吼,&ldo;弗朗辛!&rdo;
他冲到楼上的主卧室,嘴里还叫着她名字。她当然不在房里,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去看,他非把每个房间都看过一遍不可。那栋房子很大,他叫着她名字,在每个房间冲进冲出,对于自己的恐慌,他既是旁观者,也是当事人。最后他终于回到客厅,这才发现刚才没把电话挂好。太棒了,如果刚才他们想找他,一定打不通。他把电话挂好,用意志力命令它响,果真几乎就在同时,电话响了。
这次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比较平静,比较有修养。他说:&ldo;库利先生,我刚才一直打电话给你,但一直占线,你在跟谁通话?&rdo;
&ldo;没有,我电话没挂好。&rdo;
&ldo;我希望你没打电话报警。&rdo;
&ldo;我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rdo;库利说:&ldo;我以为我把电话挂了,结果发现话筒摆在旁边。我太太在哪里?让我跟我太太讲话。&rdo;
&ldo;你不应该不挂好电话,也不应该打电话给任何人。&rdo;
&ldo;我没有。&rdo;
&ldo;尤其是不应该打电话报警。&rdo;
&ldo;你要什么?&rdo;
&ldo;我想帮你把太太找回来,如果你还要她回来的话。你要她回来吗?&rdo;
&ldo;老天,你到底……&rdo;
&ldo;回答我的问题,库利先生。&rdo;
&ldo;对,我要她回来。我当然要她回来。&rdo;
&ldo;我想帮你。别让你的电话占线,库利先生,我会再跟你联络。&rdo;
&ldo;喂?&rdo;他说,&ldo;喂?&rdo;
但电话挂了。
接下来十分钟里,他在房里踱步,等电话铃再响。然后一阵冰凉而平静的情绪慢慢浸透了他,他逐渐放松下来,不再踱步,走到电话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等电话铃响时他拿起听筒,却没吭声。
&ldo;库利?&rdo;是第一个男人,粗鄙的那个。
&ldo;你们要什么?&rdo;
&ldo;我要什么?你以为我要什么?操!&rdo;
他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