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安常低声答:“不会。”
“为什么?”南潇雪问:“你不是喜欢我的舞台么?”
安常埋着头。
她的勇气来自南潇雪的舞台。她的怯懦也来自南潇雪的舞台。
那方寸之地舞动的,不是和她一样的凡俗之人,是袅袅秋烟里曳动的白蕖,是轻云岭上乍摇的风。
她听过旧时墨客描述那不知天高、妄图摘星的痴人,以月光为梯,阴云一遮,手中再无抓握,跌得粉身碎骨。
商淇带她去看南潇雪的排练,告诉她爱上一介天才的代价。
南潇雪见她不答,也不再问,站起来踱出去,没道一声再见。
直到她关上门,安常才敢跟过去,悄悄靠在门板上。
南潇雪没离开,她知道。
尔后一声细响。
她猜想,南潇雪是与她同样姿态,静静靠上了木扉。
门缝里钻入走廊薄薄的光,如一个黄昏,一枚琥珀,一张被时光染黄的旧信纸,模糊铅笔痕涂写的是怎样不为人知的心事。
安常莫名的想:一扇木门,有多厚?
可她与南潇雪之间隔的不只是一扇木门。
是天赋与庸碌。
是坚守与退却。
是众星捧月与籍籍无名。
她靠在这里,还能望见窗外那株玉兰,当又一片熟成花瓣落地时,却像在她神经上猛地一点。
倏然拉开门。
走廊上空荡荡,只有静寂的灯光。
也许方才南潇雪与她背靠同一扇门扉而立,也不过一场幻觉。
******
南潇雪回到二楼房间,淋浴已修好。
洗过澡靠在床头,手机有商淇发来的信息:【选一下贺山拍的照】。
纤指轻移,往下翻阅。
每张照片上为着版权考量,都打有贺山工作室的logo。
南潇雪看着那名字反复出现:
贺山、贺山、贺山……
微一蹙眉,回复商淇:【你看着办。】
又登入游戏。
「小饼干」不在线,「火烈鸟」却在。
南潇雪发了条私聊过去:【你的宝贝,还是过去那个海王。】